第37章 似无情(第2/3页)

甘汝林冷声道:“我知道你们这等家族的行事,他们确实不会说出去,但是他们会把你关在家庙里或者送去庄子上,绝对不会还把你送进宫,那你一辈子也毁了。”

孙雪霄低声道:“这样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了吗?”

甘汝林:“我一会儿找机会挟持人质杀出去,然后放一把火,茅娘子你带着她只装作楼里的娘子们受惊跑出去。”

孙雪霄心里砰砰:“不行!你被他们逮住会没命的!”

甘汝林道:“我命硬,再说放火会乱起来,趁乱好行事,没事的,我刀用得好,他们抓不住我。”

孙雪霄:“……不行!”

外面骚乱声越来越大,陆续有一间一间房门被打开,有客人和女子被赶起来搜查,廊外几乎全都是人。

祝如风按着剑看向萧偃,萧偃微微挥了挥手,卫凡君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只紧紧抓着祝如风的手臂。

只听到搜查声很快到了隔壁门口,然而门才推开,便听到唰的声音,搜查的护卫似乎吓了一跳:“来人!有刺客!有刀!”

只听到刀声唰唰,几下把护卫逼退,砰的一下门关上了!

护卫在外边迅速跑了过来,无数的脚步声,有人也来推他们这间门口的门,祝如风按住门口,却看到外面推门纹丝不动,他却看不到乌云朵正悬在门后,幽幽盯着那门,好在对方一推不动倒也不着急,只全都聚集在了隔壁的门前,只听到脚步声重重,有人低声问情况,不多时又脚步声起,有人叫:“侯爷!”

承恩侯孙恒的声音响起:“什么情况。”

有人禀报:“搜到这间,里头有个高长汉子,使刀极快,几刀逼了人出来关上了门。”

承恩侯问:“其他地方搜了吗?”

有人回答:“都搜了只剩下这间了。”

承恩侯冷道:“破门!窗子那边也让人看好了,弓箭手准备,但见人跳,射杀无赦。”

一群侍卫凛声齐喝。

只看到有人开始沉重地撞门声,忽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急切奔跑声,似乎又有一群人来到。

先是一个男子声音响起:“孙侯爷?不知孙侯爷夤夜前来我的庄子,是为何事?如何如此兴师动众?”随后端柔公主的声音也响起:“三更半夜,吓煞人了!孙侯爷这是好大的威风排场,我和驸马,就这一点产业,竟然也值得从前的国舅爷未来的国丈爷来谋夺?”

承恩侯:“臣见过大长公主,见过驸马,公主误会了,原是我府中一个丫鬟和外贼里应外合,偷了御赐的物件,逃了。原本人丢了事小,但御赐的物件丢了可万万使不得,因此这才连夜追逃,有车夫证据那丫鬟与相好逃到了这里,事急从权,刚才列位侍卫也看到了,里头的男子刀法极好,身材高大魁梧,臂力彪悍,公主看这一刀即斩断这铜枪,逼退我府中侍卫,可知定是穷凶极恶之徒,还请公主、驸马恕罪。”

端柔大长公主道:“侯爷!这京城,谋夺人家产,用的无非就是窝赃、庇贼、藏兵器甚至污人谋反的名头,咱们见得还少吗?我和驸马这绿杨庄,经营数年,才算有了些气候,侯爷这三更半夜带着大队人马,拿出了抄家捉人的气势,驱赶客人,然后说我这里藏贼窝赃,这江湖大盗还擅使刀法,偷的还是御赐之物!这罪名扣得可真大啊!”

承恩侯有些无语不耐:“我说的都是实话,这里所有人都能作证,这里头确然有个擅使刀法的恶贼,公主且耐心等等我命人破门进去,捉拿出来,一审便知。”

端柔公主冷笑:“这里所有人,不都是侯爷的人?焉知那里头藏着的,不也是侯爷派进去的人?不然怎么好好的大家都在喝酒看戏,歌舞升平的,怎么侯爷的人一来,就出来个穷凶极恶偷御赐物件的江洋大盗了?”

“这扣下来往大理寺一送,明日再一口咬定说是驸马和我指使的,万一再搜出来个什么兵器龙衣,明日我和驸马,是不是就该去诏狱走一趟了?这绿杨庄是不是就该拱手让给侯爷,以示清白了?国丈爷可真是好谋算啊!”

承恩侯额上青筋暴起,眼睛一扫看到下面不少客人刚才被驱赶出来在大厅,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只好拱手道:“公主言重了,绝无此事,只是普通的蟊贼。”

端柔公主已放声道:“我明儿就往先帝灵前哭去!皇上还没亲政呢,有人国丈还没当上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谋算起皇亲的产业来了!我知道,承恩侯威风赫赫,满朝畏惧。我不过是个过了气无权无势的公主,承恩侯既然看上了这点产业,那我和驸马,合该立刻双手将契书捧上才是,只是侯爷,做人也莫要逼人到绝处。驸马原本是大理寺少卿,太后娘娘看着我不顺,无端免了他的职务,这也罢了,谁让人家是皇太后呢?”

“只是驸马如今赋闲在家,我们夫妻只靠着这点产业进项过日子,不过是略红火些,这就想要伸手来拿了?还要点脸吗?”

承恩侯看端柔公主连太后都扯进来了,越发暴躁:“公主,本侯已说了误会一场,只要公主行个方便,我们进去捉了那逃奴出来,保证立刻就走,我孙恒可对天发毒誓,一点觊觎之心都无,若是想要贪图你这产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端柔公主呵呵一笑:“侯爷这毒誓发起来还真顺溜,看起来经常发誓吧?”

承恩侯听她阴阳怪气,满心不耐,欧阳驸马却道:“公主且耐心些,我看咱们恐怕冤枉了侯爷,说不定侯爷真的是捉拿蟊贼逃奴呢,这御赐物件,何其重要,京城里有此等恶贼在,也着实令人不安,我们还是好好配合才好。”

承恩侯忍着气道:“驸马爷深明大义。”

端柔公主娇娇柔柔道:“夫君您都对,我听您的。”

欧阳驸马道:“只是侯爷您也知道,大长公主毕竟是皇亲,这庄子,也是我名下的庄子,侯爷要捉拿那偷御赐物品的蟊贼,那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必不能放跑了贼人。咱们这一个皇亲,一个国戚,今夜这么大张旗鼓搜房搜庄的滋扰民众,明日说不得又被御史台参上一本,到时候太后脸上也不好看,侯爷说是也不是?

承恩侯含怒道:“那么驸马如今觉得,当如何是好?”

欧阳驸马笑道:“这好办,我看现在既然两家都在,围成这样水泄不通的,想来这一时半会飞贼也走脱不了。不如我们派人去把京兆府尹和五城兵马司将军给请过来,破案捉贼本就是他们职司,请他们带上捕快和兵丁过来,一同缉捕,将人犯逮捕,且先押送京兆府,明日再禀明圣上,请大理寺、刑部、京兆府三司会审,这般一来,公平正道,清清白白,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我和公主也放心,侯爷也拿到了贼不怕丢了御赐物品,您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