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5页)

想着这是他哥来到十三军区后第三次砸毁他的别墅,秦牧野终于忍无可忍,和他哥强调以后如果要砸,可以去他哥自己的别墅砸,他这边每次要重新采购,实在麻烦。

这个时候秦泽西已经低头把弄手机。

坏情绪过去,他依旧是那个好看高大,似乎天生就高高在上的alpha。如果不说,没有人知道这么矜贵有教养的alpha居然还有这样的坏习惯。

“我不回。”

“哥,你不回的话也不要砸我家,心情不好就去军区砸沙包,或者你家那么大,随便找个屋子慢慢砸。”

秦泽西嗤笑一声:“我现在回去干什么?独守空闺吗?”

说到“独守空闺”,秦泽西自己都唾弃自己。

秦泽西一点都不想回自己的别墅,因为那个别墅里面没有容钦,当初那个别墅还是多年前他采购的,当时他和容钦都在十三军区工作,最初几次约都是在那个别墅里,后来这个别墅成为了他们在十三军区共同的家,里面的布置还有生活的痕迹,都是他和容钦两个人这么多年来营造出来的

他才不会亲手把那个家砸了。

劝不动他哥,秦牧野只想着等他哥走后给这栋别墅换个锁,他当时就不该一时心软给他哥留了钥匙。

至于心疼他哥?

已经完全不心疼了。

他哥咎由自取,他也咎由自取,他们这对兄弟落得追不上人的下场也属实算自己活该。

-

秦泽西之前在容钦办公室闹了这一遭,容钦自己在办公室也做不下去事情,下午三点半,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他索性收拾了文件,驱车回到了容秋家。

一路心情不好。

想着能够见到乖乖巧巧的容秋,心里能好些,不想推开门,看到的却是凌乱的客厅,以及正在客厅中央和三五个偌大纸箱子进行纠缠的容秋。

容钦在玄关处换了鞋,随后就无处下脚从入口到整个客厅,全都是亟需打包收拾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要搬家吗?”

容钦以为容秋会很快就会回应,或许还会像个兔儿一样,从纸箱子里突然抬起头,和他话音落下很久,容秋就像没见到他这个人一样,自始至终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看他。

容钦前进的脚步顿了顿,他直觉不对。

容秋什么时候会这么冷淡着脸对他?

容钦还不知道容秋已经恢复了记忆,所以看到现在容秋处于和以往大不相同的低落状态,甚至失落得就像蔫巴了的枯树枝,下一秒就将干涸而死。

容钦很是担心。

他立刻把自己那些烦心事抛出脑后,三五步走到容秋旁边,想拉着容秋的手臂,把人从箱子旁拉起来,却怎么拉也拉不动,极为瘦削的手臂,此刻沉得像不知其重的秤砣。

容钦心中的不安被无形放大。

秋秋这反应怎么感觉是在排斥他。

秋秋怎么会排斥他呢?

他可是容秋最亲近的容钦哥啊。

容钦还二丈摸不着头脑,他最近做了什么让秋秋不高兴了吗?

否则秋秋怎么会要搬家。

容秋收拾在纸箱子里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用的东西,而容钦留在这里的茶杯用具等各式物品,都被容秋静静地放在原处,并没有给予收纳。

所以容秋要搬家。

在没有通知他一声的情况下,自己搬出去。

容秋的确有些排斥容钦。

他之前一直以为容钦是真心帮他,不料容钦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秦牧野之间的纠葛。

容钦的伴侣是秦牧野的哥哥秦泽西。

容钦知道他找了秦牧野半年多,经历了秦牧野半年多的冷暴力,却什么都没做。明明在他没有找到酒吧之前,容钦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和他说清楚背后的真相,可容钦都没有。

容秋就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没有什么是真的,所有见到的都是假的。

在这种新新旧旧的回忆里逡巡已久,连他都看不清人的本性了,或许是他痴傻,一直就没有看透过。

容秋的沉默分外难忍。

容钦倍感棘手地围着容秋转来转去,明明他比容秋还要大上几岁,此刻却比容秋显得笨拙许多。

他想哄着容秋说清到底怎么了?

可容秋并没有回答他原因何在,他只静静地问了容钦一句——

容钦哥当初知不知道秦牧野的beta同伴就是他。

这话来得太突然,容钦在这刹那间还没听懂,甚至他还歪曲了容秋的意思。

“不对,秦牧野是秋秋你的床伴。”

容秋轻轻地摇了摇头。

四点多的太阳染上了几分橙色的光晕,顺着露台照耀在正厅之中,容秋收拾东西而引起的灰尘在几道光柱下飞舞旋转,在这样的午后静寂下,容秋坐落在光柱下中,整个人显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好似容钦任何一次呼吸的气流都能将其戳破。

看着容秋摇头,容钦的脑子里都是转不动的糨糊。

他试探性地,用一种极为缓慢的声线询问容秋:“秋秋,你是……什么意思?”

容秋抬起头来,过长的发丝快要遮住了他的眼睛,他露在外面的眼毫无情绪波动,甚至他的语气也平平。

“五年前的事,容钦哥是不是一开始都知道。”

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还能发生什么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容钦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瞪大了眼,那双和容秋有五分相似的眼里满是震惊。年长的beta愣愣地长大了唇,他想说什么,可想说出的话死死地堵在嘴边。

容秋都知道了!

容秋恢复了记忆!

他自觉自己对容秋很好,可他唯一觉得亏欠容秋的,就是他没有在一开始就劝容秋早些离开秦牧野,甚至当初他劝秦牧野和容秋分开时,还是一个乐子人的心态这么说的。

秦牧野拖拖拉拉,生生拖到了毕业,他也没多说。

他以为秦牧野心里有数,还想着这是秦牧野自己的私事,他和容秋那个时候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自然没有多管。

可这事终究是不地道的。

如果他早些劝秦牧野,早些和容秋说清楚,容秋就不会受下这么刺骨的伤痛。

容秋能伤痛欲绝到跳河的境遇,怎么能忽视他在其中的作用?

容钦想解释,可他的脸火辣辣地疼。现在在容秋心里,他一定就像一个伪君子一样吧。一边对他好,一边又瞒下曾经容秋受下的所有伤痛,他活脱脱地就像个无耻的看客。

容钦一言不发,这样的沉默无疑是一种肯定。

容秋木木地眨眨眼,格外卷翘的睫毛上下轻轻地晃动着。

他心很痛。

但他同时也很矛盾。

矛盾到容秋不知道如何应对容钦,只能通过搬家的方式短暂排解这种复杂心绪。因为容钦这五年对他非常的好,甚至把他当亲弟弟一样,他来十三军区受了容钦的很多照拂,能对他不求回报的好五年,这在容秋短暂而贫瘠的生活里格外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