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宅中(十二)

不知廉耻的小狐狸被主人怒气冲冲地夹在腰间带走了。

姜迟头朝下晕晕乎乎的只能看到糊在自己脸上的裙摆和晃荡的脚尖。

他后知后觉自己裙摆乱飞, 慌里慌张地按住了裙子防止裙子飞起来。

“这下知道害羞了?刚才趴在那假道士身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羞呢?”云昭满含讥讽地冷哼一声,大踏步地推开房门。

这里毕竟是云家,沈观鹤再怎么不沾凡俗, 也该知道不能轻易在人家的地方动手。

云昭袖着手站在门口, 好似一尊冷冰冰的白玉神像,眼神里带着点可怖的阴影,扯开一点微凉的笑意:“姜迟,我一句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主动到我身边来。”

男人给小狐狸洗脑的话瞬间在姜迟耳边开始回响:“我说的话你必须听,我的命令,你必须照做。”

小狐狸谨记自己女仆身份,蔫嗒嗒地从沈观鹤身上爬起来,一步一磨蹭地走到云昭身边然后直接被人拦腰抱在了怀里。

沈观鹤眉睫若雪,沉默不语地望着云昭横亘在姜迟腰间的手:

“你们之间……”

他话尚未说完,便被云昭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沈道长一个外人就不必关心了,倒是沈道长深夜闯进我家小丫头的闺房,同我这不懂事的小丫头做出这种龌龊之事,是不是有损你们道门声誉,叫所有人都觉得原来道长也只不过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

明明是自己非要跟着沈观鹤出来的, 结果却害沈观鹤名誉被毁, 姜迟激灵一下,伸手扯了扯云昭的衣袖。

小狐狸的心思都浮在眼睛里, 要说什么真是再好猜不过。

对云昭来说, 这一眼却更是火上浇油了。

“这时候你还想着给他求情?”

男人脸色更加阴沉,几乎被暗影完全笼罩了:“好啊, 我可以不叫人赶他出去, 只是小迟, 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大方。”云昭抵在姜迟耳侧,呼吸撩起冰白耳垂上一片小小的粉色。

姜迟哆哆嗦嗦地抬起脸,主动在云昭的下颏上亲了一口。

他做这种事,不敢回头看沈观鹤,自然也不知道沈观鹤面上表情如何。

只是云昭却突然快意起来,冷冷地看了沈观鹤一眼,假作好心地朝那青衣道人丢下一句:“要是叫外人看见了也不太好,沈道长还是快些离去吧。”

姜迟迷迷糊糊的,自然也没有看到被留在自己房间里的沈观鹤是什么神情。

这下误会可大了。

姜迟晕晕乎乎地想着。

系统冷笑一声,猝不及防地出现:“他亏什么,他心里可高兴着呢。”

姜迟:“啊?”

系统恨铁不成钢地撸了一把毛绒绒的狐狸脑袋。自家宿主总是很好骗,这可怎么办?

怎么想都应该怪这些诡计多端的NPC!

姜迟被团成圆不溜秋的一团丢进了云三少爷尊贵的床榻上,小狐狸晕头转向地顶着垂落的藕荷色纱幔,迷茫地望着他。

云昭逼近一步,光是想象一下那种画面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什,什么进展到哪一步?

姜迟咽了口唾沫,有点慌张起来,难道他已经发现他和沈观鹤在偷偷调查云思齐死因的事了?

不可能啊?

他们做事可隐蔽了!

姜迟回答是不可能回答的,梗着脖子装哑巴。

哦不是,他不是本来就是哑巴嘛。

“也是,你一个小哑巴,问也是白问。”云昭讥嘲似的笑了一声,探身过来抓住了姜迟的手腕,“那就让我自己来看。”

“少女”手腕纤细,云昭可以轻松抓住姜迟两只手,让小狐狸只能白白露出柔软肚皮任人上下其手。

一开始姜迟还没有反应过来云昭想要做什么。

等到云昭毫不客气地撕开他的裙子时,危机感顿时袭击了姜迟的脑子。

“少女”很抗拒地并紧了双腿,拒绝了云昭下一步的动作。

姜迟身上的衣服已经摇摇欲坠了,大半个雪色的圆润肩头暴露在散发着暧昧暖香的空气里,在不断晃动拉长的烛火下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辉光。

小狐狸倒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地守护身上并不牢靠的衣裙。

当女仆应该不包括要为主人解决这种事吧!

这这这,这不就是流氓吗?

小狐狸耳朵摇了摇。

莫名的有道声音如同电光一般在姜迟脑中响起:

“不经允许扒衣服的家伙就是流氓。”

“遇到流氓,就要揍他。”

……

姜迟忘了是谁说的,不过很有道理,眼看着云昭的脸越凑越近,小狐狸ptsd发作抬脚往人身上踹了一脚。

为了保住自己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姜迟还很注意地不要往人脸上踹。

云昭捂住了被踹中的肩头,眼神里没有愤怒,反而漫上了一点诡异的笑:“还挺有气性,这会儿知道反抗了?”

他这一脚来的猝不及防,云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松开了手,便只能眼看着这笨狐狸哆哆嗦嗦地扯被子把自己裹好,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进了床榻的最深处,恨不得把自己整个都给藏起来。

连跑都不会跑。

还真是……自投罗网。

云昭笑了笑,眼睛里却依然一片叫人心里发慌的黑。

小狐狸眨眨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自己不会把他打傻了吧?

他看云昭好像不动了,就这么沉默地坐在床脚,像是真被打傻了的样子。

可是我没有打到他的脑袋啊。

小狐狸期期艾艾地往前挪一点,再挪一点,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探云昭的前额。

下一秒男人冷不防地捉住了小狐狸的手把人完全压在了身下。

“是我不严谨了。”

男人垂下眼睫,低低地笑起来:“这种事,怎么只能用问呢?”

姜迟很想叫他冷静一点,但是出口还是小动物似的带着点颤音的呜咽。

明明是他先背叛的,怎么还叫的这么可怜。

真是把人的心都叫软了。

云昭抬手扯下帐幔的玉钩,烛光摇曳又拉长。

满室只余红烛昏罗帐。

寂寥的无边夜色里隐隐约约只能听见一声含在嗓子里的,欲落不落的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