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小顾总已经忙完了 好现象.jpg

四目相对。

脑子:想拔腿就逃。

腿:不动如山。

顾渊站在花园广场出口, 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傅二舅跟样样都不输他傅二舅的人并肩走近,心里莫名有亿点点酸——实在是那个人跟他傅二舅年龄相仿、气势相当、姿容不相上下,过于般配。

看他傅二舅跟那人谈笑风生, 就算明知道他们举止很得体,没有半点暧昧,顶多比商业合作伙伴更熟络一点,然而,顾渊肚子里的醋坛子还是不能自已地开始倾斜。

心里有一坛子老陈醋洋洋洒洒, 脑内瞬间拉响警报。

危!危!危!

顾渊猛然意识到,自古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他傅二舅那么优秀, 他傅二舅所处圈子里的人自然也都是人中龙凤。有今天这样跟他傅二舅没有暧昧的小哥哥;明天就有可能出现一个觊觎他傅二舅的绝世小娇零,比他会撒娇,比他会哭唧唧, 比他会……

不行, 这绝对不行。

他傅二舅是他的,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顾渊骨子里的占有欲蠢蠢欲动, “唯恐被讨账要承诺”的小担忧瞬间被他抛到九霄云外。眉梢眼尾轻动,眼底瞬间氤氲起有礼而又不失亲昵的笑意,顾渊拔腿, 仪态优雅至极地迎着他傅二舅走过去, 堂而皇之地扑到他傅二舅怀里轻轻抱了一下:“傅先生, 好巧哦!”

傅笙扬眉。

压下心里的意外,慢条斯理地抬起手, 拥住自投罗网的“落跑小男朋友”, 把宣示完主权就想要退出他怀里的小男朋友按回怀里。

傅笙低头亲亲小男朋友眼尾流露出来的那一丝微不可查的酸, 声音闷在喉咙里短促地低笑一声, 抬头跟与他同时驻足、礼貌地等在一边的同伴说:“盛总,介绍一下,我男朋友顾渊,孩子小,有点黏人。”

顾渊:“……”

就好像从他傅二舅这一句介绍里闻到了熟悉的“不秀恩爱就浑身难受”的味道,他这一波莫名其妙的吃醋仿佛吃了一个寂寞。

顾渊轻轻挣了下,示意他傅二舅松手。

傅笙不动声色地欣赏着晚霞极其富有层次感地染红了他家小男朋友的脸颊和脖颈,从善如流地松开顾渊的腰,搭着顾渊的肩膀,跟顾渊说:“这位是盛氏集团的盛总,盛世安……”

傅笙言语微顿,又带着几分轻笑,说,“从顾家那边论的话,你们还沾着点儿亲,盛总要是肯给面儿,你可以跟他叫一声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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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氏集团他知道,跟司氏比肩的百年世家。不吹不黑,信都顾家勉强可以给人家提个鞋。他可没听他爷爷说过他家跟盛家竟还有亲戚关系!

他十分怀疑他傅二舅是在特意帮他拓展人脉。

但,顾渊并不想他傅二舅为了他从中搭上什么人情,得不偿失。于他而言,珠宝设计是爱好,能够凭实力做出一个时尚品牌最好,做不出也没关系,并不耽搁他实现梦想。

不动声色地端量着盛世安那堪称冷峻的眉眼,顾渊慢条斯理地伸出手,礼貌而不失优雅地微笑:“盛先生。”

盛世安眉梢轻动,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傅笙和顾渊身上打了个转儿,不禁了然——以前年八月不发一条动态的傅总,最近突然开始在朋友圈里疯狂刷屏发狗粮,看来就是眼前这位的功劳。

没见到“罪魁祸首”之前总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今天见着“罪魁祸首”突然就觉得理所当然了。傅总家里这小孩眉目精致艳丽,眼尾自带风流。一看就是从小被千娇百宠大的小少爷,举手投足间尽是良好的教养,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极为通透,特别知道心疼他家傅总。

就活该傅总栽在这小孩手里。

盛世安礼貌地握住顾渊的指尖,稍触及离,清清冷冷地说:“傅总的面儿盛某还是要给的,就听你家傅总的,叫叔吧。”

顾渊:“……”

真的,这个面儿其实真不用给,我家傅总不欠这个人情。

傅笙看出自家小男朋友的不甘愿,搭在小男朋友肩上的手轻动,用食指和中指指尖捏捏小男朋友的红宝石耳钉,低笑:“顾圆圆,别瞎想有的没的,乖乖叫人。”

话说到这份儿上,他也不好在盛总面前落他傅二舅的脸面。

顾渊眼尾余光藏着嗔怪斜睨他家十分有“恋爱脑上头嫌疑”的男朋友,顺着他傅二舅的意思,暂且先认下了这位“天上掉下来的盛叔叔”:“盛叔。”

“嗯。”

盛世安微不可查地颔首,不动声色地消化着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的狗粮。蓦然想起傅总昨天在朋友圈里大张旗鼓地“炫(tui)耀(song)”的、余生缘深工作室开业现场视频,盛世安了悟,意味深长地瞥着傅笙,意有所指地说,“铭安悦享那边,你家小朋友要是有意向,傅总只管跟我说。”

傅笙等的就是盛世安这句话,笑着承了盛世安这份情,立刻十分礼貌而不失优雅地赶人:“盛总,您先进去跟司总他们会合,顺便替我告个罪,我跟我家小朋友说几句,稍后就到。”

啧!

饶是在朋友圈里见惯了傅笙狂撒狗粮的样子,盛世安还是有亿点点难以适应。

视线在不动声色地扫过傅笙始终搭在他家小朋友肩头的手,盛世安揣着被强塞到嗓子眼儿的狗粮,立刻毫不犹豫地先进了盛嘉酒店。

没人愿意当高瓦电灯泡。

*

盛世安一走,傅笙瞬间敛起眼尾的笑意,慢条斯理地松开扣在顾渊肩头的手,挪动脚尖跟顾渊拉开足有一步远的距离,不紧不慢地叼了根烟。

“啪!”

打火机的盖子撞到机身上,发出一声脆响。声音混在远处公路上那若隐若现的、发动机的轰鸣声里,并不十分真切,却听得顾渊的小心脏随之轻轻一跳。

只剩下他傅二舅和他之后,顾渊后知后觉地记起了“这些天他接连作过的那些死”,就有亿点点头秃。

夜风卷着冬日的寒凉拂面。

顾渊把下巴缩进羽绒服衣领里,抬脚踩住被小龙卷风卷到脚边的金黄色枯叶,不轻不重地碾碎,慢吞吞地抬眼看向他傅二舅。

时至仲冬,郾都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

他傅二舅只穿了一套深灰色的三件套,身姿笔挺地站在风口上,不动声色地替他挡着从风口外卷过来的风,沉默地抽着烟,一点开口的意思也没有。

皱眉扫过他傅二舅那双被寒风吹得泛红的手,顾渊抿唇沉默了一瞬,挪动脚步凑到他傅二舅身前,拿过傅二舅指间的烟叼在嘴里,不容拒绝地攥着他傅二舅冰凉的手往他羽绒服口袋里一揣,轻哼:“傅先生,你不是有话要讲?”

傅笙莞尔。

垂眸端量着小男朋友强撑出来的镇定,不动声色地品着小男朋友眉宇间的心疼,被小男朋友“落跑”激出来的火气悄无声息地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