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顾先生要说到做到 泰山泰水近在咫尺,钮钴禄圆圆也有点怂。

“怦!”

“怦!”

“怦!”

仿佛揣了一百只兔子的小心脏, 在胸腔里越跳越快,横冲直撞地往嗓子眼儿里钻,跟越来越慢的车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渊捏着中指上的素戒, 心慌慌地从傅先生身上挪开视线。

拉开杂物箱,想找根烟缓缓无处安放的慌乱,指尖碰到烟盒,猛地想起马上就要面见“泰山和泰水”,嘴巴里带着烟味恐怕会拉低印象分, 顾渊指尖一挪,从烟盒旁边的糖袋里抠了一颗薄荷糖。

薄荷糖的清凉缓解了一丝丝心里的慌乱, 顾渊立刻“咔嚓”“咔嚓”嚼碎了清凉的糖果, 嚼完,咂摸着嘴巴里的甘甜,小爪子又拉开了杂物箱。

傅笙把车停进影壁东侧的车库, 伸手捏着顾渊的手腕儿, 衔走顾渊刚剥好的薄荷糖,轻笑:“糖不要一口气吃太多, 当心你的肾。”

顾渊:“……”

就问,心肝脾肺肾哪一个器官跟糖代谢没有关系?而且,糖分解靠的是胰岛素好吗?怎么你就偏偏让我当心我的肾了……

LSP!

顾渊捻捻沾着濡湿的指尖, 轻轻挣了下被傅先生握在掌心里的手腕, 轻哼:“傅先生, 我肾好的很,不信的话今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

傅笙忍俊不禁。

眼底氤氲着毫不掩饰地“心动”, 堂而皇之地端量着小未婚夫这劲劲儿的、特别欠…的小模样, 傅笙慢条斯理地把顾渊的手腕压在顾渊肩头的安全带上, 倾身含住沾着薄荷味的唇, 慢条斯理地亲了一口,低笑:“好,顾先生要说到做到。”

嘶!

救命!

刚刚一个不留神儿又嘴欠了,请问能穿回到三分钟之前,缝上他那张什么都敢说的嘴吗?

然而,并不能。

脑袋瓜里自动循环着傅先生叫他“不剩一滴”的精彩,从曲调凌乱的琴房,到放着《无人生还》的影音室,再到晃着暖黄灯光的主卧小沙发……

啧!

就傅先生这头牲口精,今晚要是真让傅先生好好感受的话,他焉能有命在?!

顾渊含嗔带臊地别开脸,揣着要造反的小心脏看向车窗外,看车库墙角的富贵竹,看车库墙壁上恢弘而又大气的《千里江山图》石刻,看……

看着无处不透露着风雅的车库,企图平复心里无处安放的羞臊。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傅笙忍着笑亲亲小未婚夫越来越红的小耳朵,低声问:“还慌吗?”

慌!慌!慌!

现在他岂止是慌?他是“旧慌”之上又添“新慌”,慌得停不下来了啊啊啊!

真是要了亲命了!

顾渊歪头躲开傅先生那烫耳朵的鼻息,用力搓搓火烧火燎的小耳朵,强撑着镇定,哼哼唧唧地抱怨:“傅先生,你好烦!”

傅笙坦然受“骂”。

慢条斯理地帮小未婚夫解开安全带,傅笙不轻不重地揉搓了一把小未婚夫的小揪揪,捏着流光溢彩的方形钻石耳钉,轻笑:“看来是不慌了,那就下车?”

谁说我不慌了啊?

宝宝心里慌得一批,但是宝宝说不出口啊啊啊!上辈子跟他哥一块儿“决战顾氏元老”之前,他都没有这么慌过!

两辈子第一次见家长啊,完全淡定无能欸!

更何况他爷爷还替他准备了那么一堆礼品,让他简直不敢细思稍后他傅家外公外婆看见那堆礼品时的精彩神色。

更不敢细想傅先生看穿那堆礼品背后的深意之后……

嘶!

顾渊揣着越来越无处安放的小紧张,拍开傅先生在他耳钉上作祟的手,轻哼:“傅先生,你别闹,让我缓缓。”

傅笙声音闷在喉咙里,极其短促地低笑一声,从善如流地收回手,堂而皇之地欣赏着小未婚夫眼尾染着的春色,低哄:“顾圆圆,你不用紧张,以前跟他们是怎么相处的,今天照旧就行。”

说着,傅笙捏捏顾渊指节上的素戒,泰然自若地黑自己,“你要知道,你可是收了我这个一直娶不上媳妇的老大难,他们只会对你比以前更好。所以,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随便儿浪。”

顾渊:“……”

好的,傅先生自黑得如此卖力,他竟然真的有被安抚到,突然就不慌了。

顾渊盯着“老大难”歪头微笑,慢悠悠地用下巴指指放在扶手盒上的手提袋,示意傅先生拎着:“你说的好有道理,钮钴禄圆圆完美上线,咱们走叭!”

傅笙莞尔。

揉搓了一把顾渊的小揪揪,拎起白底烫金的手提袋,推开了车门。

傅家这座宅院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一座五进的四合院,四合院东面连着一座花园子。车库是以前的前院下人房改的,紧挨着宅院的大门,离庭院深处傅家二老的正房隔了四个跨院的距离。

因此,那一后备箱的“聘礼”就自然而然地暂且先留在了车上。

看着傅先生交代老管家直接把后备箱里的“礼品”收进库房,顾渊偷偷松了口气——很好,不用当着傅先生的面“下聘提亲”了。

再无被傅先生“秋后算账”的烦恼,顾渊晃着傅先生的手,松下了心里绷着的最后一根弦。

傅家的宅院,堪称一步一景,处处透着文雅,每一廊、每一柱都书写着傅家的底蕴。被傅先生牵着手,穿过一进又一进的宅院,顾渊突然就明白傅先生那刻入骨髓的教养是从何而来了——那是傅家人融入骨血里的传承,是傅先生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东西,不用刻意去学,自然而然就刻进骨子里了。

顾渊指尖滑过抄手游廊上的什锦窗,歪头看着西装革履的傅先生,品着这仿佛交错时空的魅力,轻笑:“嗳,傅先生,你真帅!”

傅笙忍俊不禁。

搭着肩膀把顾渊带进怀里,用力揉搓了一把顾渊的头顶,傅笙眼尾挂着暖融融地笑意,含着笑问:“嘴巴抹蜜了?”

有感而发而已,但就不告诉你。

顾渊扬起手按着傅先生的脸,错步原地旋转,转出傅先生的臂弯,掌心顺着傅先生的肩滑到傅先生的手,捏着傅先生的指尖浪了吧唧地踩了几个舞步,在傅先生回应之前,又冷不丁松开傅先生的手,嘻嘻哈哈的往前跑。

傅笙好气又好笑,乔模乔样地追了两步,就迈着大长腿施施然地跟在顾渊身后,看着顾渊逛园子似的顺着游廊穿过一进又一进的院落。

看着顾渊绕过最后一进院子的假山流水,越过廊前空地里种着的那一片绿油油的大白菜,猛地驻足,停在正房前。

正房面阔七间,进深五间,气派得很。

视线从紧闭着的格栅门挪到檐廊下挂着的鸟笼子上,顾渊跟鸟笼子里那一对讨喜可爱的玄凤鹦鹉对视了一瞬,听着雄鹦鹉在那儿文绉绉地说“有朋自远方来”,腿就突然有点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