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祁飞星万万没想到, 这次召唤他的人,居然会是解颐!

这次梦里的解颐,和现实中相差无几,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一次,他耳垂上还是戴了那个暗红色的耳坠,就在左耳上,白皮肤上红耳坠,颜色十分引人注目。

他一身校服,而祁飞星却黑衣高帽, 两边对立下,祁飞星一时间有些奇怪和震惊,他把小八叫出来,当面问:“怎么回事, 解颐的记忆不是被消除了吗,怎么突然间能召唤我了?”

小八格外茫然, 它在自己的数据库里找了半天,最后才得出结论:“有的人本身灵根不明显,平常看着就跟普通人一样,但经历了一些事情后遭受刺激,是有可能打通任督二脉,觉醒灵力的。”

这个解释还算有些可信度,现在解颐就站在面前,祁飞星压下自己的震惊,咳了两声后,走过去。

他有些新奇地问解颐:“你要举报谁?”

解颐还是跟白天一样, 表情不多,对着这样的祁飞星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但眼睛里有点笑意,开口说:“嗯……举报我室友,晚上他魂魄在宿舍里飘。”

“?”祁飞星掏掏耳朵,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于是解颐又重复了一遍:“举报我室友。”

这下子祁飞星沉默两秒,咬紧后牙槽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室友就是我。”

话音一落,解颐视线在祁飞星身上逡巡两圈,点头:“嗯,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还说举报我,你是不是故意的!”祁飞星大声逼逼。

一见解颐眼睛带笑,就知道这家伙在捉弄他,祁飞星一下扔掉勾魂锁和哭丧棒,咬牙切齿地飞过去抓住解颐肩膀,把他按倒在地上,双手松松卡在脖子上,作势要掐死他。

“解颐,有没有人说过,你最近越来越嚣张了!”

抓着脖子摇晃,祁飞星又泄愤一般狠狠揉搓解颐的脸,直到把他脸上露出来的笑都揉变形了,这才松手。

一松手后,见解颐一个字没说,就一个劲儿在那里笑。

祁飞星从没见过解颐笑得这么开怀,都说好看的人笑起来美貌值加倍,解颐这何止是加倍,简直就是超级加倍。

他脸一热,连忙从解颐身上爬下去,站起身的时候顺手一把将解颐拉起来。

道:“咳咳……下次再骗我,可就不是搓脸这么简单了。”

“嗯。”解颐表情轻轻松松,满口答应。

祁飞星这个姿势又把他耳垂上的耳钉看在眼里,问:“你每次做梦都戴着这个,这么喜欢,白天怎么不戴?”

知道他说的是耳坠,解颐伸手去碰了一下,道:“还不是时候。”

“什么还不是时候?”祁飞星皱脸,“戴个耳钉你还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他说话的时候,解颐就直勾勾看着,于是祁飞星语气越来越弱,直到后边消了音,随后再恶声恶气道:“看我干什么?”

解颐双手环臂,一边眉尾上扬,反问:“想看我戴耳钉?”

祁飞星一顿,整个人后退一大截,像是心事被戳破一样,他急促地挥挥手,瓮声瓮气反驳:“谁想看了!”

但解颐可不管他说了什么,径自说:“你想看的话,我就戴。”

“耳朵长在你身上,我又管不着。”

祁飞星撇嘴转头不看解颐,但却不知道自己微红的耳廓,就这么暴露在了解颐的视线中。

同桌也有两个多月了,没有人比解颐更知道该怎么哄他。

解颐结束这个话题,道:“你这一身挺酷。”

他刚说完最后一个字音,祁飞星就立马刷的一下回头,理理衣裳矜持道:“也就一般酷吧。”

小表情让人忍不住想笑。

不过祁飞星还是很在意这家伙骗他的事,说完就挥挥手,叉腰。

“你召唤我就没别的事吗?这整个锦川的亡魂都要靠我引渡,我可忙得很。”

不过真听到解颐说没其他事的时候,祁飞星又露出个失望的表情。

转头和对方视线相撞,祁飞星表情一囧,立马移开视线,逃也似的离开了梦境。

出来后见床上的解颐还没醒过来,祁飞星记仇地飘过去,俯身头悬空在解颐面前,撅嘴一股脑吹气,直把解颐的头发吹到乱七八糟的。

然后下一秒,睡着的解颐就猝不及防睁开眼睛,和猛然僵住的祁飞星对上视线,他伸手理了理四处散落的碎发。

祁飞星心道:之前都看不到我,没理由现在就看到了。

于是瞬间变得理直气壮,甚至看到解颐坐起身打理头发的时候,他还撅嘴想继续使坏。

但刚凑过去,就听解颐开口:“桌上的梳子递给我。”

祁飞星停在原地,随后解颐慢慢转头跟他对视:“叫的就是你。”

“你看得到我?”祁飞星不愿相信地伸手,在解颐面前上下晃动。

解颐莹润的眼珠,就顺着他手的运动轨迹挪动,他不止看得见祁飞星,甚至还看得特别清楚。

“今天突然能看到的。”

祁飞星之前巴不得解颐能看见自己,长期一个人捉鬼实在无聊,但这时候得知解颐真的能看见他了,他又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郁闷感。

“愣着做什么,你自己作的妖,还不快点去把梳子拿给我。”解颐把自己一缕打结的头发,放在祁飞星面前晃了两下。

祁飞星心虚地去给他找梳子。

时间已经很晚了,解颐半夜梳头的画面太有既视感,祁飞星摸摸鼻子忍不住嘴贱:“你这样子,跟恐怖片里的鬼还真像。”

解颐回头,看一眼他头上微微浮动的勾魂锁,似笑非笑:“那道长是想逮捕我?”

“……”祁飞星张张嘴,“你别这么说话。”他抓抓脑袋。

“闹心得很。”

扑通扑通的,怪难受。

白天上课的时候,祁飞星还沉浸在解颐能看见他这件事里,中途忍不住悄悄问:“你记忆恢复多少了?”

上课时,解颐跟他说小话总是目不斜视,嘴唇轻轻动两下,声音就传过来:“该想起的都想起了。”

那就是连第一次见面的记忆都恢复了,祁飞星忽然美滋滋。

他说:“现在你该知道,第一次在宿舍,我为什么会说那句,见你像生死之交了。”

可不就是生死之交吗?

想到这里,他忽然间有了一种,跟解颐之间毫无保留,没有秘密的刺激感。

解颐这次回头看他了,淡淡道:“嗯。”

于是这个角度,就让祁飞星看清了他左边耳垂上,有一闪而过的红色。

祁飞星立马来了精神:“你戴耳坠了?”

“戴了。”解颐回头听课。

祁飞星又仔细凑过去看了一下,这次终于看清,解颐的耳坠就是一颗圆润的暗红色珠子,上边还雕刻了莲花的模样,闻起来也有股子他身上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