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城里来的美艳寡夫(13)

夏风黏热。

吃过晚饭的村民都在那棵百年老槐树下乘凉, 说说今年粮食的收成,聊聊哪户人家办了宴席。

同时还偷偷觑着那小寡夫家门口的程驰。

男人身高体壮,因为提着东西臂膀的肌肉蓬起, 衣褂向中间聚拢,显出后面结实健硕的背肌,肋骨处比腰还宽上一点,一看就很有力。

就像城里人常说的,什么“倒三角”身材。

程驰和那小寡夫怎么会认识呢?

为什么会敲他家的门?

村民们正疑惑着,就见古宅的门打开了, 几日不见, 那小寡夫比以前更妖,身上仿佛吸够了精气,媚意从每寸肤肉滚出来,他仰着脸,微肿的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就惹得程驰肌肉紧硬起来。

比上午更肿了。

程驰心里静静地想。

他滚滚喉头, 目光焊在雪郁留下指痕的小脸上, 再笨也隐约意识到什么,如同吃了酸果子似的, 闷不做声地低下了脑袋。

雪郁还带着喘, 耐心不是很好, 见人被堵了嘴巴一样, 微挑眼尾出声:“你来就是让我在门口看你表演哑剧的?”

程驰闻言摇了摇头,空着的那只手贴着裤缝, 轻轻曲起, 修剪整齐的指甲嵌进皮肤里, 他老实巴交道:“……不是,我来给你送水果。”

雪郁看了下他提着的那筐水果。

个个新鲜饱满,外皮粉白相间,没有一个烂的。

微垂眼,雪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四百整钱,他把那只没干过活的手往前递了下,小脸淡漠道:“水果和那顿饭钱。”

程驰傻了会儿,没收。

雪郁又往前送,他摇头。

又送,继续推脱。

雪郁快气笑,耐心彻底耗尽:“我又不差这些钱,你给我省什么?”

见小寡夫神色微愠,死都不肯收的程驰犹豫了会,默默接过了一张钱,仿佛很怕雪郁不高兴,他抬起脸膛,笨拙地安抚:“别生气,我收,不过不用那么多,乡下物价都很便宜。”

雪郁抿唇:“随便你吧。”

没见过有人那么爱当冤大头。

有便宜也不占,傻的吗?

程驰把那筐水果放进门槛里,自己很自觉地没进去,他抬了下步子正欲走,忽地想到什么,转过头问道:“雪郁,你吃过饭了吗?”

雪郁思忖了会:“就喝了碗白粥,应该算不上吃了。”

“那要不要和我去镇上吃?”

雪郁微愣:“现在?”

程驰刮了下耳廓,眼睛瞟了眼小寡夫泛香的胳膊,又欲盖弥彰地挪到别处,声音含着期待,闷闷的:“嗯,现在,夏天天黑得晚,吃完回来才天黑。”

小寡夫安静下来,程驰提心吊胆地等了有一两分钟,才听到他自然状态下都很软的声音:“那还愣着干什么?”

雪郁没吃饱,懒得做,也不想留在古宅里,面对需求很大的宋桡荀,两相对比下,和程驰去吃饭能顺心得多。

程驰忙点头。

今天路上人不多,他们没用多久到了镇上,挑了家生意爆火的店走进去。

程驰把菜单拿给雪郁让他点,自己去前台拿饮料。

他平时喝这种玻璃装的饮料从不用吸管,可他莫名觉得雪郁肯定需要,程驰用蛮力撬开瓶口,把吸管放了进去。

滚着水珠的饮料搁到了小寡夫跟跟前的桌子上。

雪郁确实很渴,他正看着菜单,腾不出手来,眼不抬地凑过去,就着那根吸管喝了一口,程驰还调整着吸管没收回手,微粝的手指恰好被他嘴唇碰了下。

软滑的一瓣就那么蹭过去。

男人顿时僵住,那电光火石的几秒,他脑袋噼里啪啦放起了炮仗,腹肌涌起一阵热流。

……碰到了。

雪郁似有所感,浑不在意地抬了一下眼:“抱歉,没看到。”

程驰大脑艰涩运转,慢半拍地回话:“……没事。”

于是雪郁就没再管,点了不会出错的几道菜,把菜单给了服务员,这家店上菜很快,没多久菜就上齐全了。

雪郁抬起头去拿筷子,一撩眼帘,就看见程驰像个老干部似的杵坐在对面,肩背仿佛一条紧绷的弦,他盯着自己的手指尖,眼珠挪都不带挪,微微发亮,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手指头能掐出蜜来。

傻乐什么呢?

秀丽的眉尖蹙起,雪郁用筷子轻轻敲了下盘子,对傻住的粗糙男人昂了昂下巴:“吃饭。”

程驰傻愣愣地点头,掰开筷子去夹菜,看起来挺正常的,其实神魂还没归位,满脑子都是刚刚的触感,恨不得想把那抹感觉一辈子嵌进指尖。

雪郁的嘴巴好软好乖。

唇肉会小小撅起一点,张开条小缝,含住细细的吸管,那嘴巴嫩滑红软,一下就被吸管压得变形。

如果他把别的捅进去,是不是也会这样?

雪郁不知道对面的男人脑袋里在想什么,他埋在碗边很认真地吃着饭。

小寡夫胃口不大,程驰甚至还没半饱,他就仰起小脸说自己吃饱了,但也没嚷嚷着要走,乖乖等程驰吃完。

程驰心尖颤了一下,被那吸着饮料安静等待的样子,可爱得不行,肩背如同一块发硬的砖头,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放慢嚼咽的速度,故意吃得很慢。

雪郁等急了,会撩起眼皮扫他一下,却没有要出声催促的意思。

好喜欢。

和别人亲亲了,他也还是很喜欢。

……

天色渐沉,两人吃饱喝足从镇上回来,程驰不放心雪郁走夜路,把人送到宅子门口。

雪郁把门拴上的前一瞬,漂亮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回去吧。”

程驰闷闷嗯了声:“早点休息。”

直到躺到土炕上,程驰整个人还如同吃了口糖浆般,舌津都泛着甜。

男人仔仔细细把白天回味了一阵子,胸腔咕嘟咕嘟冒泡,想不通只是吃了顿饭,怎么比庄稼丰收的时候还高兴,小寡夫甚至没对他做什么,他就这样了。

程驰越回味越是精神抖擞,想到雪郁碰了下他的手指,他喉头就忍不住耸动起来。

他看了眼枕边面料粗糙的褂子,还能闻到那股从肤肉下升腾起的幽幽香气,这么久味道都散不了,城里人用的那种香料真的能维持这么久吗?

不能再想了,明天还要干活。

程驰强行按捺下砰砰的心跳,拿起炕边的搪瓷盆,往盥洗台边走。

“——咚咚!”

敲门声在浓重的夜色中响起来。

程驰垂在裤缝边的左手倏地握紧,表情狐疑,他不爱说话,在村里认识的人不多,很少有人在大晚上敲他的门。

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有酗酒的村民走错了地方。

这种事很常见,村里人有时候压力大,排解方式就是去镇上买几瓶酒喝,那酒不是什么好酒,很容易醉,村子小夜路暗,醉了的酒鬼经常敲错门,他遇到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