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后院里饲养的鲛人(15)摇摇欲坠(第2/3页)

空气的流动停止了一会。

云康又去看那个

雪人,一次,赋予了新意义的雪人,好像顺眼了许多。

“你昨天晚上……”雪郁也在看自己堆的东西,看了会儿,仰起头,试探地,“是梦到皇了吗?”

云康眼皮倏地一颤。

紧接着,雪郁放在掌心里的手捏疼了些。

没雪郁是怎么知道的,宫里人知道件事的有多,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

云康松开握着的腕子,掠过那张小脸上着回答的表情,避而不答:“回去吧。”

疏离下来的语气没赶走雪郁,在原地停着,舔了舔风吹得有些干的嘴唇,小声地说:“你是不是觉得,当年皇抑郁而终,也有一半你的原因?”

“……闭嘴。”男人撇过眼,黑沉沉的眸底,闪过隐忍的暴怒:“不要因为朕对你宽容一点,太自己当回事。”

雪郁不怕,仰着眼道:“我觉得和你没系。”

云康顿了下。

寒冬初,雪郁透薄的肤肉又凉又冰,提起衣领,只露出张以说话的嘴巴:“我想,皇也悔过,如果她那天有机会见见你,她会告诉你,些事都和你没系。”

“你该去听听常公公怎么说,你不许任何人提皇,所以没敢告诉你,当年你在禁闭,皇曾找过你,你吃的东西都是她交给侍卫的。”

“她怨的从来不是你。”

“所以不要困住自己了,错的不是你,也不是皇。”

不因为一张和仇人八成相似的脸,觉得自己的存在是错误。

一遍遍暗示自己不得善终,在每天晚上,进同一种梦,成百上千次地经历漠视的场景。

好像只有样,才会好受。

云康牙咬紧又松。

没有人喜欢在别人面前谈论不堪的过去,奇怪的,看着雪郁一张通白的脸,深藏的、吞进肚子的、让茫然许久的一个题,忍不住诉诸于口:“……你觉得我没错?”

雪郁声音一向软得没什么气势,两个字却难得坚定:“没有。”

“别人和我想的不一样,”小声地补充:“但我觉得你没有错。”

“没骗我。”

“嗯。”

长一段时间,世人都在惋惜京城美人的陨落。

知道详情的,痛斥帝死有余辜,又翻陈年烂账,指责在治国上过于残暴,天就是一个离不开暴的君王,还有一拨理客,在分析场权位更迭的内幕。

惋惜的,痛斥的,各种声音都有。

但没有一种声音,是在和说。

长成副模样,不是想的,和没系,没有错。

些车轱辘话,真心的、假意的,都想听。

没有人愿意和说。

手指动了动,有酥麻感在背流窜,是一种难形容的恍若针扎似的刺痛,短暂地耳鸣了一瞬,眼底爬出血丝,周遭事物仿佛虚化了几秒。

半晌,云康垂下眼皮,声音极哑:“雪郁,以多和我说说句话吧。”

……

那日之,又过了几天,冬狩临至。

段时间的皇帝堪称平和,除了那天割了几个从混堂出来的奴才的舌头外,没发过什么火。

“陛下几日,就像铁树开花,找到人第一春了。”周尚书曾站在凉亭下,看着对棋的皇帝,偷偷地评价过。

“陛下最近确实面红唇润,只不过陛下也太喜爱鲛人了,走哪都要带上,我撞见过几次鲛人气,陛下都不管不顾地要带着,甚是……黏人。”常公公在旁迷惑不解。

雪郁和常公公的心情一样。

困惑、郁闷。

站在茅草搭建的马厩前,无神地和几匹皮毛油滑、鼻子喷气的壮马对视,脸上一副了无气的样子:“大宴就算了,一堆人跑跑射射的冬狩,为什么也要我去。”

云康轻眯眼,一群臣子扫得赶紧望天望地,重新低下头,道:“马上要走了,饿吗?”

“不饿,”雪郁下意识回了句,又皱起眉,“我在你为什么要我去。”

云康喉头滚了下,还没回,话痨的周尚书又出来抛头露面了:“小鲛人就一起去吧,在宫里呆得憋闷,去冬狩还热闹热闹,也别怕寂寞,我次啊,特地给你带了同伴。”

雪郁愣了下:“同伴?”

周尚书点头,稍侧了下身,让看见身高大的男人:“就是我上次说的,和吾儿一同回来的鲛人,叫娄青丞。”

“幸会,”那男人温文尔雅的,听到周尚书叫自己,大大方方拱手道,“些天承蒙周叔照料,听闻要去冬狩,我恰好骑射不错,便想来帮周叔多博点分。”

娄青丞长得不错,一身气质和风细雨的,眉眼细浓。

但不知怎么,雪郁总觉得在盯着自己,虽是笑着,却感觉到不友善,更怪的是,在身上,雪郁找到了几分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

穿到里的第一天,系统在介绍原主的系链时,给看过个人的照片。

不过人与剧情联不大,任务结束都不会撞到,系统粗略说了几句,就没再提了,过了几天,也忘到了九霄云外。

难道是仇家?

雪郁还在想着,颈忽地捏住,云康连那人是什么样都没兴趣看,掐着点颈肉,语气莫名,低声道:“有么好看?”

雪郁唔了声,收回眼:“没有……”

见那段颈娇贵地翻出红意,男人手挪开,但表情依旧冷着,要笑不笑地嗤道:“没有?你眼睛都要黏上面了,么喜欢,不如回来跟一起走。”

雪郁:“……”

抿唇,敷衍道:“你快去选马吧,离辰时不远了,早些出发,也早些到第一个客栈,赶上午膳。”

男人眯了眯眼,深幽的眸底如翻起了乌云,看了雪郁几秒,下颌绷出凛冽感,转身朝马厩走。

云康去选马,周尚书紧随其,其余的臣子也自发选起了马。

一时之间,只剩雪郁和娄青丞待在原地。

雪郁正想要不要站远一些,就见娄青丞向看了过来,周身还有人时,对方尚维持着和煦笑意,现在两人独处,干脆不装了:“裴雪郁,混得挺好。”

语气,果然是旧相识。

所以现在是什么环节?

许久不见的仇家互相阴阳怪气?

雪郁不太会,努搜刮看过的电视剧情节,最小声道:“我确实混得挺好,不过你也混得不错……”

娄青丞脸色变了几轮,竭压着扭曲的表情:“拜你所赐,我在族里人人见了都要嘲笑。”

……啊?仇怨看来还不浅。

雪郁挑着保守不崩人设的回答:“哦,是吗。我出来太久了,不太清楚。”

“你当然不清楚,”娄青丞眼神像要杀人,“你做完事就跑,跑来京城,跑来里享荣华富贵,怎么会知道我的处境?”

“……”雪郁看气得不轻,不敢说话了。

娄青丞见有人侧目看,稍稍平复音量,尽量和缓地:“现在你的目标变成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