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陆煜心中没好气,默认她罚人的是他,若她有错,他是不是也得背一半的责任?

陆煜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来。

顾晗惊诧地抬眸看他,陆煜皱了皱眉:“外面落了雨,出来时,怎么不穿件披风?”

说到最后,话锋转到了扶着顾晗的玖念身上,在责备她伺候不当,玖念也不觉委屈,当即请罪。

顾晗一双杏眸紧巴巴地落在他身上,诉了些委屈:

“嫔妾一得消息,就立刻赶过来,哪里还顾得上披风。”

陆明丰还在懵愣地看着他,这种场景,陆煜也觉得头疼,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顾晗身上,沉声说:

“你先回去。”

顾晗巴不得如此,她只勾缠了下陆煜的衣袖,似被今日的事吓到,抬眸无声地看了他一眼,才拢着披风,转身离开,路过陆明丰时,她顿了顿,说了句:

“皇长子这个时候应该还未下学才是。”

陆明丰以为她在告状,但陆煜知晓,顾晗只是在告诉他,有人故意将皇嗣牵扯进这件事中,女子很快离开,陆煜却是皱紧了眉头。

顾晗刚出了内殿,就察觉外间所有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或者说,落在了她身上的披风上。

众人神色各异,皇上刚刚来时,她们亲眼看见皇上穿着这件披风,可一转眼的工夫,这披风却落在了顾晗身上,顿时心中升起不知是酸涩还是嫉恨的情绪,余了,还有些徒然无力。

皇后也看了她身上那件披风良久,眼神似乎渐深,须臾,她轻皱起眉头,问起里面的情况:

“陈嫔如何了?”

顾晗对皇后很恭敬,抿唇道:“太医说,陈嫔只是脱力昏迷,并无大碍。”

闻言,皇后不由得看了顾晗一眼,陈嫔会脱力昏迷,主要还是怪顾晗罚她顶着太阳跪了两个时辰,但适才皇上进去了,不仅没有怪罪顾晗,还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她,意思不言而喻。

皇后也不会和皇上作对,一时间就好似忘记陈嫔为何会脱力,只摇了摇头:

“没有大碍,本宫就放心了。”

她也知道皇长子在里面,皇上没时间搭理她们,皇后就直接抚额,似疲倦道:“行了,时辰不早了,都不要围在这里,该回宫的就回宫去。”

众人心中泛起嘀咕,这件事就这么囫囵吞枣地过去了?

昭嫔一点处罚都没有?

可皇后话音甫落,昭嫔就率先行礼告退,而淑妃和令昭仪根本就没出现,这二人,前者和陈嫔有仇怨,后者一向深居简出,众妃嫔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昭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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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陆煜连续数日不曾进后宫,就如同他和顾晗说的那句,过几日再来看她。

顾晗知晓原因,容宝林刚小产,皇上心再大,也不可能这段时间日日往后宫跑,不然那日他夜探长春轩,也不至于惹得后宫妃嫔那般震惊。

只是顾晗对陈嫔的一手处罚,震慑住了这些妃嫔,一时间才没叫这些人闹出事端。

等三月快渐底,后宫中不由得人心浮躁。

顾晗已经习惯了每日请安后,周嫔都和她一道而行,但今日,周嫔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眼见人路都不看,顾晗手疾眼快地拉了她一把,拧眉问她:

“你今日怎么心浮气躁的?”

周嫔抬眼看她,不知顾晗是真不知还不是不在意,她有时真羡慕顾晗能一直这么冷静。

周嫔绞着手帕,瞅了眼四周,才说:

“我有时真不知你什么想法,待三月一过,渺嫔就近了临产期,现如今满后宫的眼睛都在盯着荣粹殿,偏生你一点都不在意。”

就近来请安时,都少有人叽叽喳喳地拈酸吃醋。

顾晗轻垂了垂眼睑,她哪里是不在意?她早就盼着渺嫔能将这一胎生下来,许是皇后和淑妃也是这般想的,可事到临头,反而宫中气氛有些微妙。

不论顾晗是什么想法,对于渺嫔的这一胎,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只要不牵扯到她,她就冷眼旁观着。

周嫔轻哼了声:“年前一事,倒真将她吓住了,她那种性子居然能在宫中待了这么久。”

顿了顿,周嫔若有似无地扫了眼顾晗,摸着鼻子说:

“也是后来宫中发生了很多事,才叫旁人一时将她忘了去。”

陈嫔贬位,容宝林小产,这桩桩件件的,将诸人心思都吸引了过去,渺嫔也就在其中讨了巧。

顾晗被她说得一顿,很快回神,她几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

她只注意到当初皇上宠幸容宝林和林氏是另有打算,却也疏忽了皇上的另一层意思,林氏进宫后,就一直被搁置,为何皇上会挑在年后这个时间段想起林氏?

原因很多,想必也有一层利用这些事端替渺嫔挡视线的用意在其中。

顾晗收回思绪,她拉扯了把周嫔,轻摇了摇头:

“这后宫迟早有人诞下皇嗣,或早或晚的事情罢了,你这么心烦作甚?”

周嫔努脸,她倒是也想淡定,可一想到宫中将要有皇嗣落世,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她悻悻地说:“可不止我一人心烦意乱,总归我瞅着近段时间宫中安静过了头,往后去的这一月中可未必也如此。”

顾晗直接倒抽了口气,恼瞪了周嫔一眼:

“慎言,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若叫旁人听了去,道你诅咒皇嗣,你可讨得了好?!”

周嫔也知她有些失言,一下子闭紧了嘴,声音低下来:

“我只在你跟前说道说道,哪会出去乱说。”

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姑母近来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利,我去慈宁宫陪陪姑母。”

等周嫔离去后,玖念才低声道:

“主子,太后身子不适,咱们不用去看望一番吗?”

御花园中风信子开得正好,顾晗视线徐徐落在其上,抬手摘了一朵,枝根折断时,她才轻轻摇头,话音中平静:

“你真当太后身子不适?”

近来也没听说皇上常去慈宁宫请安,也未曾听说太医常去慈宁宫请脉,这所谓的身子不爽利,估计就只是太后对周嫔的一番说辞,近来宫中风雨欲来,太后也只是想将周嫔绊在慈宁宫,省得她掺和进这些事情中。

事关皇嗣,这宫中总有胆大和心存侥幸的人,皇上必然会护着荣粹殿,但其余人可没这么好命。

顾晗想到这里,不由得拧了下细眉,将手中风信子扔掉,道:

“回宫。”

顾晗不乐意掺和进皇嗣一事,也怕有第二个陈嫔,所以,这段时间,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下令,叫人好生检查宫中各处,绝不许有任何纰漏。

在顾晗这种谨慎下,长春轩的人都将一颗心紧紧提着,能伺候一个前途的主子不容易,他们紧着自己不能出错的时候,也盯着同宫的人,生怕有人不怕死还连累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