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是想在床上弄死你”

谢言对我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我的脸被掐得生疼,就连嘴唇都被他微凉的指尖使劲搓.揉,仿佛在擦拭什么污.秽的物什。

我从小就对自己的长相感到自卑,我不是女子,却每次出门都被人认作是小娘子,还时常被人嘲弄“长得比娘们还要好看”。

我并不会因为他们说我好看就感到欢欣雀跃,甚至也不觉得自己好看,只感到浓浓的无力感。

我自认为好看的长相,是如同谢言这样风姿俊朗,眉目隽远,而不是像我这般貌似好女,所以当谢言这般说时,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甚至还隐约有流泪的冲动。

“哑巴了?”

谢言还在逼我开口,他过分地将手指探.入我口.腔之中,强横地挟持我的舌头。我感到极度不适,眼睛胀得发酸,将将要滴下来泪来。

谢言见我这般,忽然凑近来瞧我右眼下的小痣,他神色专注,似在窥探什么隐秘的诡迹,有着探索的认真和俯瞰的轻蔑。

“谢,谢言...”我忍耐了许久,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他修长的手指在我口中搅.弄,眼神冷漠又锋利,让我有些害怕,只能抗拒地拍拍他的手。

他定定地看我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将手指拿出去,摸出巾帕慢悠悠地擦拭手指沾上的涎.液。

我如得救般大口大口呼吸,甚至还因为刚刚的缺氧而开始呛咳起来,我死死抓住谢言的衣摆,朝他求救。

他却似乎还在生气,只淡淡看我一眼,明显不想理我,在等着我自己平复,可是我这一咳便停不下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等了一会儿,才面露不耐地来抱我,轻拍我的背脊给我顺气。

我这毛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有轻微的喘疾,春日里碰不得柳絮棉花,更受不住谢言那样的折.腾。

等到我呼.吸逐渐平复下来,我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花,谢言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倒了一杯茶水,送到我嘴边。

我喉咙干哑得要命,却不敢大口饮水,只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最后还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一回头便见到谢言幽深的目光落在我唇上。

我回想起谢言说的话,还有做的事,忽然感到一阵委屈。

我与元夜并不是一开始就不对付,我们小时候每日一起玩耍,他天天往我家跑,还说以后不娶老婆,要照顾我这弟弟一辈子。

可是忽然有一日,他就变成那样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曾为他的叛变感到难过。

“哭什么?”谢言将我的下巴抬起,瞧见我满脸的泪痕,颇为不虞地开口。

我也不想哭,可我就是觉得委屈,谢言觉得我长得普通,我的确是配不上谢言那般的好相貌,但我已经很努力对他好,很努力了。

我这辈子还没那么努力地做过一件事。

我想到这里,眼泪便止不住,谢言只能用袖子给我擦眼泪,还警告我,“闭嘴,不准哭。”

我只能努力止住泪水,极度压抑下,居然还打出了一个哭嗝。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睁大了双眼去看谢言,好丢脸,希望谢言聋了没听见我这般丢脸的举动。

但是天不遂人愿,他姿态慵懒地托着腮,灰瞳有了丝异色,就连唇角也微勾。

明显是听到了。

我想下车,我不想再看见谢言了,我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我从他怀里挣扎着就要下车,他却闲闲地只用一只手便将我困死在怀里,还用另一只手摸我的耳朵。

我不想说话了,空气里安静地只剩尴尬,谢言有一下没一下地碰我的耳朵,忽然问我,“他是一直这样对你吗?”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的“他”是指的元夜,我想起往事有些沮丧,又不想对谢言说谎,“他小的时候对我很好,说我是他弟弟。别人欺负我,他会保护我,还说以后不娶妻,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后来呢?”谢言声音淡了一些,手上突然加重了力道,扯得我的耳垂有些疼。

我小心地朝他那边靠,试图缓解耳朵的疼痛,又继续说,“后来突然有一日,他就开始骂我,变着法子欺负我,他开始和那些欺负我的人一起玩,然后一起来欺负我。”

我说到这里,情绪都有些低落,谢言却说,“突然一日的前一日,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是一件小事,但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埋在心里好多年,如今有人问起,我便有些不吐不快,“前一日他偷吃酒喝得醉蒙蒙的,还跑来我家找我,我便打算扶他去房里休息,他却,他却...”

“却什么?”谢言忽然将我的脸转过去,深邃的眸冷冷地睨着我,将我的局促照得一览无遗。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忽然亲了我脸颊一下,我以为他是吃醉了,把我当成了旁人,就没跟他计较,但是他却整个人像是酒醒了一般,狠狠地将我推开。”

“然后第二日他便开始欺负我。”

我说完的时候,感到一阵令人心惊的静谧。

谢言没有再开口,就连空气都窒闷地让人窒息,我莫名感到害怕,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脸颊便被谢言咬出了深深的齿.痕,他如同一条见了生肉的狗,将我的脸啃得狼狈。

“谢言!谢言!”我连忙去推他,他却不松口,我担心我脸上的肉都要被他咬下来,急得又要哭了,求.饶道,“好疼啊,别咬了,别咬了。”

谢言就像一头恶犬,肆意地在我脸上发.泄着他莫名的怒火,别说我双手健全时敌不过他的力气,如今我伤了一只手,更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我只能忍着痛,暗暗抽气。

谢言将我两边脸都咬肿了,才放过我,我感到两边脸痛到麻木,甚至连碰一下都钻心的痛。谢言一定是属狗的,我没看铜镜,却也知道,我这两日肯定是没法见人了。

谢言做了这样的坏事,却没有一丝愧容,他终于松开我,眸色深深地看我,忽而说道,“元夜还做什么了?”

颇有些钓鱼执.法的意味。

我不敢再说,只拼命摇头,“没有了,他后来看见我恨不得弄死我,哪里还会做什么。”

“我猜他是想在床上弄.死你吧。”

谢言的话淡淡响起,他似是在讨论天气,眼神却落在我眼尾的泪痣上,我对上他灰瞳时,觎见了他灰眸中难明的情绪,有压抑的汹涌的欲,和不知名的怒意。

我想谢言应是很不喜欢元夜这个人,于是便乖乖闭上嘴,没有细细去思量谢言话里的含意。

谢言将我咬了一顿后,便袖手在一旁看书,步辇很快便到了宫门口,外头侍从的声音悠悠响起,“太子殿下,宫门到了。”

“嗯。”谢言应了一声,便走下去,我胡乱用袖子遮住了整张脸,也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