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楚贺潮一出孝期,众人便为他举办了宴席,欢饮庆贺,也祝他走出父母离世的悲痛。

宴席上,元里暗中让部下们一个个上去灌楚贺潮的酒。

刘骥辛灌完郭茂灌,郭茂灌完元单灌……元里自己也撸起袖子,上去灌了楚贺潮三杯酒。

他这几年酒量也练起来了,但元里没自信到光靠自己能把楚贺潮灌倒的程度。但他不相信连他带他的下属,以及凑热闹也跟着上前敬酒的杨忠发、袁丛云等人还灌不倒楚贺潮这一个人!

没错,元里怂了。

楚贺潮一出孝期,他就知道躲不过去了。但是元里心里头发虚,打算能拖一天就拖一天,今天先把楚贺潮灌醉,明晚再想其他办法。

这是元里第一次做这种“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事。

庆幸的是,楚贺潮的酒量没到逆天的程度,没过多久,他便扶着额头,露出了不胜酒力的模样。

杨忠发大笑着道:“将军,你这可就不行了啊。”

楚贺潮头疼地揉着额角,摆了摆手,苦笑道:“许久没沾酒水,没以前能喝了。”

众人哈哈大笑,彼此碰杯,也放过了他。

楚贺潮抬起一筷子解酒的小菜送进嘴里,往后靠在椅子上,下颚缓慢地嚼动着,往元里看去。

元里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抬头就看到他的身影好似要和黑暗融合在了一块,烛火悠悠,时不时在他腿上、手臂上晃荡过去。

像个喝醉酒懒洋洋的猛虎,趴在暗处休憩,十足慵懒。

“元里,”楚贺潮道,“过来。”

元里离他坐得近,两步就走了过去,坐在楚贺潮身边,“怎么了?”

楚贺潮带着醉意说话:“醉了,你带我回去休息?”

元里佯装惊讶,“醉了啊?来,喝杯水醒醒酒,我带你回去睡觉。”

说着,元里就递给了楚贺潮一杯酒。

楚贺潮鼻音应了一声,一饮而尽,反应迟钝,“这水怎么一股酒味?”

“因为你喝醉了嘛,”元里又给他递了一杯酒,“你再喝一杯试试,是不是没有酒味了?”

等看到楚贺潮真喝了,还被他哄地点了点头时,元里才长舒一口气,确定楚贺潮这是真醉了。

他跟在场众人告辞,让林田和另一个仆人扶着楚贺潮就往卧房走去。

林田和仆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楚贺潮,扶得相当吃力。楚贺潮弯着腰低着头,哪怕如此,他的身形在林田、仆人的衬托下还是威武健壮,只臂膀的力量,就硬生生压得两个人直不起腰。

元里在旁边看着,又开始发愁了。

这能怪他怂吗?

当然不能怪。

这谁能受得住?

走到半路,楚贺潮忽然挥开林田两人,踉跄地大步向前抱住了元里。元里猝不及防,硬是被他的力道压得后退几步,抵在了老树上。

楚贺潮埋在元里肩窝里,蹭了蹭,“不要他们扶我,你来扶我回去。”

被猛男撒娇的元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给林田一个眼神,林田连忙拉着仆人退下。

“好,我扶你回去,”元里推推他,“你先起来。”

楚贺潮不动,静静抱了一会元里,突然道:“我好喜欢你,乐君。”

元里应了一声,“好好,我也喜欢你。”

楚贺潮还是不起来,元里都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给压死了,一直说着哄人的话,说了老半天楚贺潮才高兴,起身跟着元里往卧房走。

元里本还担心扶不动他,但一路却顺畅。越往卧房走,元里越是觉得不对劲。

奇怪。

刚刚林田两个人都勉强才能扶动楚贺潮,怎么他扶着的时候却如此轻松?

甚至都没用多少力气,就像是楚贺潮自己在走路一般。

元里倏地停住脚步,危险地眯着眼睛转头看向楚贺潮,“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楚贺潮猛地睁开眼,拽着元里大步往前,“碰”地一脚踹开了房门,转眼之后,房门已经被他锁上了。

事出突然,元里防不胜防。等他定睛一看时,楚贺潮已然转过了身,满眼清明,哪里有分毫酒意。

他扯唇坏笑着,解着裤带朝元里走近,“想灌醉我?”

元里咽了咽口水,倒打一耙,冷笑,“那你是在骗我?”

楚贺潮一看他这么凌厉的样子就更有兴致了,他步伐不紧不慢,“你不灌我酒,我怎么会装醉骗你?说说,你是不是存心想让我醉过去今晚?”

元里眼皮跳了跳,往后退,绊倒了椅子,“没有。”

再往后退,后面就是床。

楚贺潮将裤带扔在地上,衣袍松垮,结实的蜜色腰腹隐约可见,他眯着眼睛看着元里,“元里,你不会是怕了吧?”

元里一屁股坐在床边上,眉头抽抽,改为跟他讲道理,“没有东西,没法做。”

楚贺潮从裤兜里掏出了瓷瓶,一把扔在了床上,瓷瓶滚到了元里身后,是元里曾经给楚贺潮做的面霜。

“老子把这东西带在身上十几天了,”楚贺潮皮笑肉不笑地道,“差点把这瓷瓶给捂化了。”

元里:“……”

楚贺潮走到了元里面前,低头看着他,低笑道:“乐君,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我轻点,不会让你疼。”

元里嘴唇抿起,唇角的每一个弧度都让楚贺潮为之着迷,甚至为之兴奋,“那你为什么不做我媳妇?我更不会让你疼。”

楚贺潮挑眉,英俊的脸上满是揶揄,“那我这棍子不用岂不是浪费?”

元里:“……”

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楚贺潮拉过他的手,“乐君,你说停就停,好不好?”

元里张张嘴,迟疑地点点头。

……

烛光噼里啪啦,烧得越来越短。

院子里头的月亮高升,枯枝颤颤,黄叶纷飞。

元里哭了。

眼睛通红,浑身都是汗,被子床单上也都是潮湿湿的一片。

头发丝黏着汗沾在他的侧脸上,有些则黏在男人粗壮的手臂上。

楚贺潮给他擦着眼泪,又亲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哪里都亲,“哭得我心疼。”

元里跟脱水了一样。那滋味难以形容,等一切结束时,他已经累得瘫倒,如一条死鱼。

床帐晃来晃去,热得眼睛旁都是汗水。元里的嘴唇也肿着,楚贺潮还在亲着他,跟上瘾了一样,“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元里点点头,楚贺潮下床拿来了茶壶和杯子,一点点喂着元里喝着水。

等他喝完,楚贺潮又上床抱住了他,“跟哥说说,哪儿疼?”

“腰疼,浑身都疼,你咬我腿上的牙印也疼,”元里越说越生气,瞪着楚贺潮,恨不得上手揍他一顿,“你说话一点儿也不算数。”

“我错了,”楚贺潮立刻认错,伸手给他揉着腰,“下次一定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