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5页)

像阿柚说的那般,只要往前走,便能走出心中的浑噩,能够看见光。

以前苏虞总觉得喝酒才痛快,酒能充实生活,酒能打发时间麻痹自己,但这种名为“希望”跟“梦想”的东西,比酒劲还大,能让她们清醒的快乐。

苏虞胳膊碰了碰白妔,挤眉弄眼,“嘿嘿,白翰林~”

白妔连连摆手,“哎呀哎呀,承让了啊苏学士。”

两人一起看向苏婉,朝她拱手行礼,尾音拉长,“苏大人~”

苏婉笑弯了眼,急忙还礼,“两位大人有礼了。”

三人玩玩闹闹往前走,你推我一下,我扯你一把,感觉路是越走越宽敞。

谭柚回到府里的时候,谭老太太跟谭橙都派人来问她今天在吴府感觉如何。

毕竟吴嘉悦可是被不少夫子指着脑门骂都没骂开窍的纨绔,可想有多顽固。

“告诉祖母跟阿姐,一切顺利,”谭柚将手里的书箱放下,“吴嘉悦学的很好,没想象中那么难教。”

只要多花费点耐心,就会发现每个学生都有她们擅长的地方跟优缺点。从优点入手,去弥补缺口就会容易很多。

谭柚问藤黄,“阿姐呢,还没回来?”

按谭橙的性子,只要她在府上,哪怕这会儿睡着了得知谭柚回来,都会爬起来亲自问她今日情况如何,而不是打发藤黄在这儿等着。

藤黄摇头,“没有,这半年主子是一日忙过一日。”

谭橙纵使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那也不该这般忙碌。翰林院人手并不少,怎么感觉所有公务都堆压在谭橙身上。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阿姐是不是操心过多?”谭柚皱眉,语气担心,“仔细压垮身体。”

这还是藤黄头回从谭柚嘴里听她说出关心谭橙的话,脸上忍不住带出笑意,“嗳,等主子回来我就把您的话学给她听!”

以往都是谭橙偷偷摸摸关心谭柚,生怕被她知道一顿阴阳怪气的嘲讽。如今二小姐长大了,竟然知道关心姐姐晚归跟身体了!

藤黄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眼泪都快流下来。主子的付出终于得到回报啊。

只可惜她本人不在没听见谭柚关心她。

花青从外头回来,“主子,门口怎么蹲着条狗?”

她刚才打眼扫了下,狗个头还不小,乌黑一条安静地趴在门外面,见她进来才抬头看一眼。

得亏花青胆子大,不然铁定害怕不敢进来。

谭柚转身看花青,花青献宝一样将手里打磨光滑的戒尺双手捧着交给她,“我跟藤黄一起为您做的。”

夫子的好搭档——戒尺。

谭柚接过来,轻轻往掌心里拍了两下,是很顺手,只是她用不到,“《教师法》规定,老师对学生不能有任何形式的体罚跟变相惩戒。”

简而言之,就是棍棒教育现在已经不流行了。被老师过度体罚的孩子,长大后或多或少有点心理阴影,不利于学生健康成长。

花青没听懂,“什么法?”

谭柚伸手将戒尺交还给她,“什么法也都不能用这个。”

“那不是白做了吗,”花青今天没跟着去吴府,不知道里面情况,“就吴嘉悦那样的,万一不听话,您就用戒尺抽她!”

花青挥舞了两下。

不被夫子打过的学生生涯是不完整的。

谭柚还真想了一想,“那便先留着,可以在苏虞偷懒睡觉时,用来轻轻敲醒她们沉睡的灵魂。”

谭柚如果想打学生,还真用不着戒尺,不过她更习惯以理服人。

至于门口的松狮,谭柚让花青明早起来给它好好洗个澡,“我牵进宫里,送给长皇子。”

见花青和藤黄的表情跟白妔苏婉如出一辙,谭柚微微叹息。

别人她也管不着,但花青还是可以约束一下的。

藤黄离开后,主仆两人坐在门前廊下的台阶上,花青撸狗,谭柚则是拿了锤子,将桃核外壳轻轻敲开,只留里面的核桃仁。

花青歪头看谭柚,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把它种上,”谭柚说,“桃核敲开,将核桃仁用温水浸泡,随后去掉外膜再保湿保温,就能发芽。”

“好麻烦啊。”花青是个大大咧咧的糙性子,一听需要做的这么精细,当下便道:“您要是想种,我给您买棵桃树种,不用等它从核桃仁开始发芽,太慢了。”

是慢,甚至季节都已经晚了。如今五月份,按理来说应该春秋栽种更好。

但没办法,既然是这个时节收到的桃,那便只能这个季节种。若是可以,哪颗桃不想早早就能被栽种发芽。

慢更不怕,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别的桃树跟这颗不同。”谭柚小心撬开壳,取出核桃仁。

花青疑惑,“哪里不同?”

谭柚,“这颗不甜。”

花青,“……”

那的确是不同啊,街上随便买的,不甜都不给钱。

花青疑惑,“不甜您怎么还种啊?”

谭柚把锤子收起来,侧头平静地看着花青,声音温和,“但这颗桃是长皇子送的。”

“不管他原本是想送给谁,也不管他送我桃时是否出自真心,但这颗桃到底是被我吃了。我跟长皇子之间,也是这般。”

“花青,我想说的是,所有人都可以对司牧有偏见,但你不行。”

谭柚语气轻缓,“因为你是我身边最亲近之人,而他将来是我的夫郎,亦是你另外一个主子。你若是对他有偏见,便是在为难我。”

花青嘴巴张了张,眼睛回视谭柚,低声问,“那我应该怎么改?”

谭柚笑,伸手将花青脸边的狗毛捏掉,“尽量去发现长皇子的优点。”

花青心里热乎乎的,脱口而出,“长得好看?”

谭柚点头,“算。”

花青嘿笑着胡噜狗,“那我以后一定努力发掘长皇子的优点,争取不让您为难。不仅我不让您为难,咱们院里的下人也都不会让您为难。”

谭柚笑,“好。”

时辰也不早了,谭柚将核桃仁泡上,洗完澡见手背上的红痕不严重,也没做处理便睡了。

就如藤黄所说,谭橙这半年一直很忙,谭柚睡觉的时候她才回府。

而谭橙回来的时候,司牧还在处理政务。

御书房灯火通明,光亮如昼。

这里面原本只有一张龙案,后来先皇着人打造了另一张,跟原先那个一模一样,只是新了些。

司牧如今用的便是那张新的。

他的桌子摆在司芸桌子的旁边,跟司芸的桌子比,司牧的桌上满满当当全是折子,堆积如山。

“一个政绩考核的章程,这群人是真做不出来,还是在拖延时间敷衍我?”司牧随手将折子扔在桌面上。

折子朝上摊开,能看到白字黑字页面被司牧用朱笔画了个大大的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