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阿柚,我要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

“咱们不是说好年底再去的吗, 你怎么今天非要来?”苏虞钻进吴嘉悦的马车里。

进来才发现白妔也在。

白妔拍着自己放在旁边的酒坛子,“都一样,反正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什么时候去都行。”

“阿柚好像戒酒了……吧?”苏虞不是很确定, 毕竟她们的确很久没一起喝过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苏虞扇子一伸,指向吴嘉悦, “好家伙,就是从你约阿柚打架那次起, 她就没跟我们喝过酒。”

自那以后, 她们几个醉生梦死的喝酒的活动就改成起早贪黑看书了。

如今想想都有些恍然, 好像过去很久了,明明才半年。

吴嘉悦翻了个白眼, “你准备的什么礼物?”

“嘿嘿, 自然是好东西。”苏虞将手中拎着的纸包提起来给她们看,扁扁平平的,看起来像书。

白妔瞬间凑过来, “不是吧你, 又送避火图?”

白妔有点激动, 苍蝇搓手,“出新版了吗?姿势花样怎么说?有没有更大胆的。”

她一个没夫郎没通房的人,倒是挺积极。

“能不能有点文学涵养,怎么看什么都是避火图,”苏虞将纸包解开给她们看,“市面上比较火爆的话本, 送给阿柚看看。正好假期, 也让她休息休息脑子, 放松一下。”

“让我看看。”白妔挑了一本, 名字好像是《凶猛皇子的俏妻主(删减版)》,眼皮瞬间抽动着跳起来。

不像是阿柚能啃下去的书,她随便翻看两眼,啧啧摇头,“太素了。”

连胳膊都不露,更别提腿了。

苏虞将书从她手里抽回来,“又不是给你看。”

白妔笑,“我以为你会送个加钱版的。”

毕竟当初大家一起送避火图的时候,苏虞挑的版本就很大胆火辣。

“我哪敢,”苏虞将话本仔细收好,小声说,“过年师公肯定跟阿柚形影不离,我要是送价钱版被师公看见,他多不好意思啊。”

不是长皇子多不好意思,是以后她见着长皇子多不好意思,尤其是后半生大家在朝堂上天天见,岂不是每每见面就想起来这事?

苏虞光是想想都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白妔当真信了苏虞的话,她想,长皇子单看长相乖乖巧巧的,好像真不是看话本的人,如果是加钱版,是太荤了些。

白妔赞同,朝苏虞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考虑周到。”

“阿婉呢?”苏虞看她不在车厢里,“走,去接她。”

“不是我说你,你跟阿婉学学,人家第二名都在努力,你个第三名光想着串门。”苏虞坐在吴嘉悦身边,手臂搭在她肩上。

吴嘉悦眼睫煽动,说,“我看天色挺差的,怕过两天下雪,到时候再去会比较麻烦。”

京城位于偏北的位置,每年冬天,雪还是挺大的,有时候路上都是积雪,马车都没办法好好走。

苏虞诧异地看了眼吴嘉悦,她也会怕麻烦?别说下雪,就是下刀子,吴嘉悦该去谭府也会去谭府,岂会这么容易被下雪劝退。

“对了,伯父怎么样?”苏虞问,白妔也看过来。

吴嘉悦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抽了抽鼻子,语气如常,“还行,大夫说是风寒,要好好养着。天冷,身子弱就容易生病。”

白妔伸手拍拍吴嘉悦的膝盖,“如果实在担心,回头再去看看。你要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回去,我就跟你一起。”

苏虞扬眉,“你不怕?”

“……怕。”

怂的理直气壮。

毕竟那可是吴思圆吴大人,堂堂翰林院的协办大学士,她们这些学生们,谁对上协办大学士不紧张害怕。

白妔挠了挠脖子,“几个人一起,再怕也比她自己一个人好点。”

吴嘉悦心头微热,顺势点头,“好。”

她没说太多,也不能说太多。

这事她娘都拐着弯的告诉她,吴嘉悦要是告诉苏白苏三人,害得她们跟自己一样担心紧绷不说,指不定会给她们三人以及她们身后的两个家族带来什么麻烦。

苏虞多看了吴嘉悦两眼,忽然问她,“你准备的什么礼物?”

吴嘉悦一愣,“糕点。”

她抬手摸了摸鼻子,“师公不是喜欢吃甜食吗,我挑了些糕点。”

苏虞凑过去看,就见是街上寻常铺子就能买到的点心,不是特别用心选的,顿时更觉得吴嘉悦古怪了。

她们几个里面,如果论尊敬,肯定是吴嘉悦最尊敬谭柚。上次中秋节,听说她自己学着亲手扎了盏灯笼送往谭府。

这次过年,吴嘉悦没道理随便在街上买点糕点,怎么着也得亲手做才合理。

苏虞没说什么,低头摆弄自己的话本。

马车带上苏婉,几人一同前往谭府。

她们到的时候,谭柚正在整理书架。

“阿柚,藏什么宝贝呢?”苏虞眼睛最尖,一下子就看到谭柚将一个红色锦盒放在书架最里面,顿时嘿笑着凑过来,“我能看看吗?”

谭柚微笑,“不能。”

苏虞伸手捂着胸口,“好直接,我好难受,你怎么还是这样。”

上次她想看赐婚圣旨,谭柚也是一口拒绝,生怕别人把圣旨给她摸坏了。

谭柚对什么都很大方也很随意,但就是对于关乎长皇子的事情格外小气谨慎。

苏虞一下子就懂了,那红色锦盒里的东西定然跟她们师公有关。

苏虞揶揄地笑,“新年礼物。”

谭柚一本正经,“不过是整理书架,归类摆件。”

苏虞点头,“好的,我们懂了,就是礼物。”

谭柚,“……”

谭柚睨她。

“我不说我不说,不过我的礼物对你刚好合适,”苏虞把书提起来,“填充你的书架。”

白妔扫了一眼,谭柚的书架上多数都是古籍孤本之类的古书,再想想苏虞的那些话本,不由问她,“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

“话本怎么了,谁还能一直看古籍,偶尔看看话本放松心情多好,”苏虞不服气,“再说了,好的话本都能流芳百世成为名著。”

谭柚用书将锦盒挡上,笑着道:“这次我站苏虞。”

苏虞立马得意起来。

吴嘉悦在屋里环视一圈,“师公今天不在吗?”

“他估计晚上回来,”谭柚掸了掸袖筒,“朝廷放假比你们要晚上几日。”

一听说要晚,白妔瞬间头大,“能不能一直当学生?当官太累了。”

早上寅时起,晚上酉时归,一个月最多两天休沐,一年里也没多少假期。像她娘这样的,听起来是个京官很了不起,其实连早朝都没资格去,俸禄低事情多,累成狗。

“懒死你算了,”苏虞推她一把,“将来你要是舍得,考上进士后直接请求外放做官,从小县令开始做起,随便你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