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4/5页)

换了好些个御医,说法都一样,“偶染风寒,这才咳嗽。”

赭石远远瞧见熊大人过来,不由颔首行礼。

司芸也很诧异,“熊爱卿怎么这时候进宫了?”

熊监正朝司芸行礼,“臣观天象跟推演,发现您跟长皇子所属的星宿光泽皆微弱暗淡,所以进宫来看看。”

三人朝养心殿走。

到了殿内,司芸被热气一激,又是一阵咳嗽。

她抬手掩唇,坐在龙椅里,哑声问熊监正,“确定是朕跟长皇子的星宿?”

熊监正颔首,“是。”

司芸若有所思,问,“可看出是什么问题?”

熊监正回,“有晋国的影响在。”

边疆异动,影响了两位统治者?

倒也说得过去。

从整体来说,大司跟晋国,都有所代表的星宿。晋国若是强盛,大司势必微弱,而她跟司牧身为大司皇族,受到影响很正常。

司芸微微皱眉,她问熊监正,“爱卿,朕断断续续咳了有些时日,也是因为此事?”

这个应该问御医。

熊大人顿了顿,她其实知道为什么,但犹豫了一瞬,垂眸道:“是。”

她其实前段时间就发现,司芸所属的星宿光泽日益暗淡,跟她相反的是,长皇子所属的星宿甚是明亮。

按理来说,应该是长皇子影响到了皇上的气运,这才对她的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

可熊大人准备进宫说这事的时候,就听闻熊思捷从倒数第一升到了倒数第二。

熊大人,“……”

熊大人感动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就这么脱了官袍,没进宫。

直到今日,她发现皇上跟长皇子两人的星宿光泽都有些暗淡,其中就属司芸的最严重,她才入宫提醒一句。

但,也只是提醒。

熊大人谨慎至极,将过错都推给晋国,将来若是有个什么事情,那都是晋国的错。

司芸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缓声问,“那朕跟长皇子的星宿,谁的更暗淡?”

“此时当是长皇子的星宿更暗淡。”

司芸皱紧的眉头这才松开,“那朕是要提醒提醒阿牧,让他注意身体。退下吧。”

熊大人行礼,“是。”

从养心殿出去,熊大人官袍灌了一袍子冷风,微微吐出一口暖气。

她欠谭柚的,都还在了今天。

熊大人如果不这么说,司芸久病,定会有人怀疑到司牧身上。

如今司牧高烧,正好给了熊大人一个机会,把事情都往外推,既是洗清了长皇子的嫌疑,又激起众人对晋国的仇视。

毕竟这会儿司牧高烧,星宿被乌云遮盖,不管司芸问谁,得出来的结论都是司牧的星宿暗淡对她没有妨碍,看不出其余半点毛病。

只能说,长皇子这病,真会掐时机。

果然熊大人离开后,司芸又让赭石叫了钦天监的副监过来。

司芸问的是,“朕跟长皇子同时生病,天上可有什么指示?”

副监迟疑,她自己推演过,但长皇子的星宿光泽暗淡,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如果两位主子只有一位生病,倒是可以说是另一个光芒太盛,影响到了。可现在两人都在生病,那问题只能往外找。

副监怀疑是外部原因,再想想最近发生的大事,于是脑子灵光一闪,回道:“臣觉得可能是晋国的原因。”

要么怪晋国,要么怪她自己。

副监又不傻,肯定把事情往外推,明天就除夕了,谁不想过个好年。

司芸若有所思,现在结果倒是跟熊监正说的一样了。

她原本还怀疑熊监正因为她女儿熊思捷的原因,有意偏袒司牧呢,如今看来倒是多想了。她这咳嗽,可能就是偶然风寒。

司芸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竟怀疑司牧也给她下毒了。

送走副监之后,司芸继续翻看自己手里的书。

赭石轻声道:“皇上,您咳嗽还没好,最近就别饮茶了吧。”

“朕不喝梨汤,你别总备梨汤,”司芸皱眉,“喝茶,沏茶。”

冰糖雪梨汤,有润肺止咳的效果,可是司芸厌恶极了那甜腻的感觉,更喜欢嘴里有淡淡的茶味。

赭石略显犹豫,担忧地看着司芸。

“咳嗽而已,如今边疆平稳,听御医的话再忌点荤腥,应该就好了。”司芸对赭石难得笑了下,“就你爱操心。”

赭石算是司芸比较信任的人了。

上次禁军兵围养心殿,所有宫侍大气都不敢喘,唯有赭石上前拦司牧,可见对她的忠心。

且赭石做事进退有度,从不打听他不该打听的事情,尤其是泡的一手好茶。

“朕要是不喝茶,你这手艺在宫中可就白费了,”司芸道:“朕那弟弟可不懂得欣赏茶道。”

赭石被夸也只是垂眸,轻轻一笑,“皇上谬赞了。”

他去沏茶,留司芸坐在椅子里看书。

沸水煮茶,满室茶香。

尤其是司芸爱浓茶,可茶味太重,有时候就品不出其余的味道。

此时谭府中——

沈御医提着药箱直奔墨院,“跟你们说了让你们盯着他些,少吃凉食别吹了风,你们是不是大意了?”

她唠叨了一路,硃砂老实听了一路。

他们其实伺候的很小心,但殿下还是病了,简直有鬼。

不仅硃砂纳闷,谭柚也很疑惑。

她每日晚上临睡前都会给司牧把脉,脉象一向没问题,直到今日清晨,他睡醒后脸蛋突然就红扑扑的。

司牧对着镜子臭美,捧着自己滚烫绯红的脸蛋说,“哎呀,我脸红红的真好看。”

硃砂也傻乎乎的,问,“主子,您怎么突然抹胭脂了?”

司牧一脸陶醉,眼神朦胧,“傻,我这是天生丽质。”

硃砂鼓掌吹捧,丝毫没往别处想。

“阿柚,”司牧从铜镜中看见谭柚回来,开心地捧着脸歪头给她看,“红红的,热热的,快来捂手。”

谭柚瞬间拧眉,都不需要用手背贴司牧脑门,就能看出来他发烧了。

她抿唇看他,司牧眨巴眼睛。

谭柚身体好不畏寒,身上向来是暖的,可为了司牧,屋里天天晚上点炭盆,有时候谭柚穿着中衣在屋里走动,鼻尖都会出层薄汗。

她觉得热,司牧才会觉得舒服。

但从昨天到今天,炭盆没有任何问题,被子厚薄也跟以前一样。司牧他就在屋里,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

谭柚静静地看着司牧。

司牧眼神闪烁,一脑袋扎在她怀里,蹭了蹭,伸手去勾谭柚垂在身侧的手,“头疼。”

他说,“揉揉。”

谭柚没说话,将司牧打横抱起来塞回被窝里,便到门口让花青去烧开水,同时让硃砂进宫去请沈御医过来。

司牧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只露出半个脑袋,用发烧后充满水汽的眼睛看谭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