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5页)

谭柚给司牧穿衣擦身再脱衣,这般摆弄,他都老老实实睡着,乖的不行。

谭柚微微叹息,他也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这么由内而外的老实乖巧。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睡的司牧眼睫煽动,慢慢睁开眼。

他感觉整个人像是泡了场闷热的温水澡,水淹没到脖子,让他有时候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如今像是从温水里出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清爽干净,精神格外的饱满意识说不出的清晰。

他现在这个精神劲儿,能一口气批上十筐折子都不觉得累!

司牧眼睛从床帐往外看,落在眼前的人影上,愣了一瞬后,不由开始心虚地眨巴眼睛。

床头点着微弱的灯,谭柚坐在床边看书,余光瞧见他伸手要扯自己袖筒,微微撩起眼皮看他,低声问,“醒了?”

“唔,”司牧眼睛弯起来,苍白的小脸磨蹭枕头,软软地说,“还没有。”

他道:“我还睡着,只是在做梦,所以你不能跟梦里的我生气。”

谭柚用书卷轻轻拍在司牧手背上,也道:“那梦里的殿下不可以碰臣。”

谭柚双腿交叠坐着,膝盖微微朝向司牧倾斜,温声说,“臣娶的是现实中的殿下,可不是梦里的殿下,你若碰臣,殿下醒来后说不定会生气。”

司牧,“……”

司牧依旧伸手两根手指,捏住谭柚袖筒一角,“那他好小气啊,我就很大气,我一点都不吃他的醋。”

“当真?”谭柚垂眸问。

司牧像是被人捏住后劲一样,头皮微麻,略显迟疑地说,“当……真?”

谭柚将书合上,抚平折痕放在床尾碰不到的地方,随后挽起袖筒,声音不疾不徐,“沈御医说,你还有余烧未退,让我帮你退退烧。既然殿下大气,那便得罪了。”

还没等司牧反应过来谭柚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双手手腕便被她握住,轻轻摁在枕头两侧。

司牧,“!”

司牧略微挣扎,然后发现根本动弹不了。

他看向谭柚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不像是害怕惊讶,而是有点不好意思,眼睛一下一下地看她,语气欲拒还迎,“我还是个病人……”

谭柚看他,司牧眼睛盛着光亮,轻声道:“所以你待会儿要轻点。”

谭柚,“……”

他都在想什么?

若不是不合适,谭柚都想拿戒尺打他屁股,就没见过这么死不悔改嬉皮笑脸的病人跟学生。

司牧茫然,不是他想的那样吗?大战三百回合出出汗,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

“殿下若是期待,臣也不是不行。”

谭柚偏头亲司牧的唇,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他嘴角处。

司牧身体跟冰一般慢慢化开,软成一摊水,只剩下一处冰棱还是硬的。

他哼哼唧唧,偏头想对上谭柚的唇,可每一次谭柚都是蜻蜓点水般蹭一下,然后移开。

“阿柚。”司牧扭动起来。

她不是说她行吗,怎么只有开头,丝毫不打算往下进行,像是故意吊着他。

司牧正要哼唧表达不满,就听见谭柚低低的声音道:“沈御医在呢。”

她余光扫向屏风那里,示意司牧沈御医在那边。

司牧,“?!”

司牧眼睛睁圆,原本甜腻的声音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刚才只是怀疑,现在司牧可以笃定,谭柚就是故意的。

她从来不习惯在人前亲热,哪怕隔着个屏风,也会端正守礼规规矩矩,不会因为沈御医看不见,就将他压在床上亲吻。

现在这样,无疑是谭柚还气着,又拿他没别的办法,才这么磨他。

司牧轻哼一声,把唇抿上。

见他抿紧薄唇,偏头将脸偏向别处,一副不愿意被她“轻薄”的模样,谭柚眼里这才露出些许笑意。

她亲他耳根,吻他耳垂,温柔的吻像是惩罚,勾起司牧身上的热意,但又让他得不到纾解。

司牧像只贪吃的鱼,明知道那是饵,可最多忍上两个瞬息,又没出息地摆尾巴蹭过来,试图张嘴咬钩子。

他鼻尖急出一层轻薄的汗,脸上也带了些血色绯红,看着总算精神很多。

司牧蒙着水雾的漂亮眼睛巴巴看着谭柚,原本眼尾应有的锐利感,如今都被红色晕染开,带着丝妖冶。

谭柚是故意的,但司牧丝毫没想到他妻主,会用这么温柔又磨人的法子收拾他。

每每司牧要说话,谭柚不疾不徐的声音,总会低低轻轻的在他耳边提醒他,“殿下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阿柚我错了。”司牧求饶,手腕在她掌心的禁锢下扭动挣扎。

太磨人了。

谁能忍受最爱的人,在这种事情上“若即若离”。

司牧宁愿大战三百回合,然后被谭柚嘴对嘴喂药。

“那殿下现在醒了吗?”谭柚问。

司牧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醒了醒了,特别清醒。”

“说实话吗?”

“……”

司牧迟疑的那一瞬间,谭柚轻轻咬住他锁骨。司牧忍不住闷哼一声,呼吸颤栗不停,下意识伸手捂嘴。

病后初愈的身体,好像格外敏感。

直到双手真搭在嘴上,司牧才发现谭柚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他的手腕。

谭柚看他一眼,随后起身,往屏风那边走。

司牧缓慢撑着床板坐起来,目光茫然。

那边是个折叠屏风,上面画的是白雪红梅,谭柚站在屏风旁边,手搭在屏风上,往对面折叠。

司牧眼睛慢慢睁圆,以为她要找沈御医说话。

结果——

屏风后面空空如也。

“沈御医呢?”司牧惊诧地直起腰,探身往屏风后面看。

她不是说沈御医在吗?

“去偏房睡了,”谭柚道:“你退烧后,我便没强行留她睡这儿。”

毕竟是两人的私密空间,司牧烧退了,谭柚便放过沈御医。

“殿下若是不想说实话,”谭柚往那张床板上一坐,“那臣便不问。”

她道:“臣睡在这边,如此殿下夜里起身出去的时候,也不用从臣身上迈过去。”

“阿柚。”司牧抠着被子,小声喊。

两人间沉默对峙了好一会儿,还是谭柚先开口。

“司牧,我是担心你的身体,”谭柚看着他,语气平缓,不带半分火气,而是在陈述事实,“但我更爱你,愿意纵着你。”

“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这段时间帮你调养身体的努力付诸一空吗?”

谭柚声音轻叹,多多少少带有些许无奈,“你又如何知道,你说实话后,我不会支持你?”

谭柚敢说,如果昨天夜里司牧喊她出去坐一会儿,她可能会皱眉,但最后依旧会跟他一起并肩坐在外面。

她可以不问原由,哪怕只是陪他坐着挨冻,都好过现在他不肯坦诚。

谭柚苦笑,“我这个枕边人,只能同甘,不能陪你共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