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宁亦珩显然没有意料到我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他眼中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他没想隐瞒,直接向我道了歉:“对不起,秀秀,我……”

“我不要听你解释!”我故意说,“你知道我有多期待有喜欢我的读者吗?你真的尊重我吗?怎么可以给我打钱、用金钱来腐蚀我,你知道平台抽成有多少吗?40%!光抽成就够我们去威尼斯度蜜月的机票了……”

“我才不需要你这样的读者。”

其实我还是想听宁亦珩解释解释的,也想听他对我的小说的评价,被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爱好真的好幸福……呜呜,我是一个恶毒的男人。

不过说到后面,我还是有点子真情实感在的,他想支持我的话把钱甩在我脸上都可以,不要让中间商赚差价。

我回忆着以前看过的狗血爱情文,说:“宁亦珩,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

宁亦珩本身就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人,说话总会让着我说,我的话语就如机关枪般一通发射,堵得他哑口无言。

宁亦珩好可怜,黏黏好可怜,我怎么可以这样说他?

宁亦珩猛地踩下刹车,急停在了路边,我虽然系着安全带,但受惯力的影响,头都几乎要被甩飞出去——我从没见宁亦珩这样急切。

宁亦珩脸上面无表情,说:“我就不能做你的读者吗?”

我说:“不行,你不是因为喜欢我的小说才喜欢我的,你的目的不纯,我讨厌你这么做。”

妈的,我到底在说什么。

宁亦珩:……

宁亦珩说:“程淮宿,我就是目的不纯。”

“我目的不纯,对,我为了你看完了所有的《少女联盟》,也背下了猫眼女郎和异星小公主的变身台词,就是因为我爱你,我想了解你,也想喜欢你

所喜欢的一切。”

天啊,他承认了。他真的好爱我,我从没想过有人会为我做到这一步,我强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继续紧绷着脸。

知子莫若母,林阿姨说的果然没错。

我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为自己的逼迫成功感到窃喜,因为我微妙地察觉到了宁亦珩的情绪变化。

宁亦珩有点生气了。

我咬咬牙,继续说:“我不信。既然你爱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宁亦珩:“我是因为……”

“我不听你的解释!”我强硬地别开头,为了不再心软、受宁亦珩的影响,便不再看他的脸色,“宁亦珩,你也根本不能满足我。”

宁亦珩诧异地问:“满足?”

我心一横,说:“你真的以为那些补肾茶是煮给我自己喝的吗?”

“我想在外人面前维护你的尊严,也不想捅破窗户纸让你难堪,而你呢?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从没把我的尊严当回事儿,你觉得我们还有相处下去的必要吗?”

其实即便是无性婚姻,我也愿意和宁亦珩相守一生,我可以接纳他的一切不足。

等我搞懂他的真实想法后,我一定要和他好好道个歉。

激将法确实有用,好脾气如宁亦珩也因我的话生气了——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狠狠地往回一拧——我被他捉得猝不及防,差点惊叫出口,而宁亦珩已经单手解开安全带,欺身压在了我身上。

“程淮宿,你觉得我是阳痿?”宁亦珩手指越收越紧,掐得我几乎要窒息。

我的大脑还好死不死地坚持着最初逼迫宁亦珩的思路,我下意识“嗯”了一声。

我说:“有本事就给我看看你行不行。”

弦绷太紧会断,人绷太紧会折。

不能把人逼太紧,这是我今天学到的血淋淋的教训。

我睁开眼睛时,天都快亮了,宁亦珩车里有准备应急过夜的旅行毛毯,我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挺尸般瘫在副驾上。

我的精神虽醒了,肉体却像具尸体,连小指头都动弹不了,眼睛肿得像俩灯泡,眼角还挂着泪,看啥都模模糊糊的。

呜呜,我恨宁亦珩,昨天是假恨,今天是真恨,字面意义上的——

宁亦珩又凑近过来,吻我的脸颊。

他亲着亲着手又摸进我的毛毯里,我嗓子都哑了,也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哼哼唧唧地抗拒,他却说:“宝贝,我就摸摸。”

我只在小说里看到过这种情况,主角酱酱酿酿,不知天地为何物,大战三百回合不在话下。

我想了想,如果我和宁亦珩也……宁亦珩我不知道,但我可能会死掉吧。

宁亦珩亲着亲着又开始深吻起来,我只能仰着头承受他的吻,舌头都快被他连根吃掉,他却仿佛不知满足,越吻越深,吻得我头昏脑胀。

不知过了多久,宁亦珩才放开我,鼻尖抵住我的颈侧。

宁亦珩的呼吸很急,烫得我颈边咬痕又痒又痛。

“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他说,“对不起,秀秀,在择偶这种事上,我一直希望我们做什么都能够慎重些,这样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他确实吓到我了,我根本没想到我在下面,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呜呜,我又emo了。

一晚过去,我的泪水都快流干了,我只能哑着嗓子哭诉:“我昨天一直求你,你就不听我的话。”

宁亦珩就吻我的泪水,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停不下来。”

我哽咽地说:“你总说你爱我,可你也一直不肯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们、我们都这样了,你、你还……”

“不是!”宁亦珩说,“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

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接受不了呢?”

“我想听你说实话。”

宁亦珩沉默了好一会,才终于开口说:“几年前在公司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着你躺在我办公桌上哭着求我的模样了。”

我:……

什么躺?躺什么?我真的不想听懂!

宁亦珩说:“我每天去你办公室就是想能多看你一眼,我想着看得多了,晚上就能梦到你……”

他凑到我耳边,说出一堆颠覆我认知的话来,我脸涨得通红,赶忙打断他,说:“不!你不要再说了,我我我都知道了!”

戳开宁亦珩表皮,里面的馅全是不能过审的黄色废料。

宁小鱼说得没错,宁亦珩属实是个闷骚。

“我本来很想趁着晚上带你去个地方,”宁亦珩叹了口气,眼中的悲伤溢于言表,“对不起,一切都被我毁了。”

宁亦珩失落的模样又可怜又可爱,我很想摸摸他的脸颊和下巴,但我实在是抬不起手。

我说:“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宁亦珩却没回答,只是说:“现在还来得及。”

他吻了吻我的脸颊,便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我还可以弥补,”宁亦珩说,“真的对不起,秀秀,我不该这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