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争执

大约是背对着家门,秦斯年被秦时冷脸相待后,也不那么装纯良了,勾唇笑了笑说:“我新得了个好玩的,想让大哥看看。”

秦时皱眉:“没兴趣。”

秦斯年依然笑着,抬手朝上指了指:“大哥看看再说有没有兴趣吧!”

秦时下意识顺着秦斯年手指的方向抬眼,只一眼他就变了脸色,眼神先是一惊,之后就蒙上了一层冰霜。

“秦斯年,你很好!”

秦时的声音冷得仿佛能冻死人,冰碴子一样的眼神扫了秦斯年一眼后,就立马甩开他往屋里奔去。

客厅里秦安泰和华蓝被秦时的去而复返弄得一愣,看着秦时的神情动作更是相视一愣,他们从来没见过秦时这么不冷静的样子,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来不及询问状况,紧接着就看到秦斯年也追着秦时上了楼,兄弟俩都很着急的样子。

华蓝生怕秦斯年吃亏,连忙叫着秦斯年的名字也追了上去。

眼看着一副要起矛盾的样子,秦安泰紧随其后。

秦时上楼之后就直奔秦斯年的房间,却发现门上了锁,拧不开,他转身看向秦斯年,伸手:“钥匙拿来!”

“大哥你……”秦斯年吞吞吐吐地,掏钥匙的动作也慢得很,掏出来的瞬间就被秦时一把夺了过去,他还跟着趔趄了一下。

华蓝上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叫嚷着就冲到了秦斯年身边维护他。

秦时根本没心思搭理这两个人,夺了钥匙就去开门,推门而入。

屋子里的落地窗边的猫爬架上,一对蓝黄色的鸳鸯异瞳立马就看了过来,两只白色的小耳朵也机敏地竖起,和他的秦宋宋一模一样!

秦时呼吸一滞,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了过去。

“大哥!”

白色的临清狮子猫对突然闯进来的人感到警惕,猫瞳竖成一条直线,一眨不眨地地盯着走近的秦时。

也只这一眼,秦时立刻就分辨出,眼前的这只猫虽然和秦宋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却根本就不是他丢失的猫。

秦宋宋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警惕的眼神看他。

怅然若失,秦时失望地收回了放在狮子猫身上的期待目光,侧目看了眼追过来的秦斯年,顿时也明白了秦斯年弄这一出是故意在戏弄算计的他。

如果是别的也就算了,秦斯年偏偏利用的是秦宋宋。

秦时的目光愈发冷然起来,秦斯年却还在往上凑,故意等到这个时候才不紧不慢地过来解释。

“大哥你太着急了,我都来不及跟你说这只猫不是你丢的那只,是我花钱买来的,前段时间知道你的猫都丢了,恰好那段时间我也正在找和宋宋一样的猫,我本来是想自己留着的,但是想到大哥你那么喜欢宋宋,就想趁着这次机会把汤汤送给大哥的……”

秦斯年抿了抿嘴唇,面上显出些许无措的样子,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没想到晚上吃饭会闹得不愉快,我刚才追出去也只是为了告诉大哥这件事,大哥要是喜欢汤汤的话,我就把汤汤送给大哥,之后我再买一只也是一样的。”

“汤汤?”秦时的眸光极沉,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秦斯年好像察觉不到秦时的不悦似的,听见秦时的问话还笑了起来,点点头说:“是啊,宋宋的名字不是取自罗宋汤吗,我就给它取了汤汤这个名字,就像我们一样,正好是一对兄弟!”

原本以为跟过来会是兄弟矛盾的场面,但看到小儿子做事这么周导体贴,秦安泰的脸色和缓了许多,轻咳一声道:“斯年懂事,秦时你就别再和你弟弟计较许多了,好歹也是当大哥的人。”

华蓝蹙着眉,在这个时候却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似乎都在等着秦时给出态度,在他们眼里,秦斯年的交好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秦时怎么都该给这个亲弟弟面子的。

秦时盯着秦斯年看了半晌,启唇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温度:“谁是你大哥?”

秦斯年一愣:“……什么?”

“秦家不是只有一个独生子吗?”秦时脸上浮起一抹讥讽的冷笑:“我算你什么大哥?”

“秦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秦时不理会怒火骤起的秦安泰,紧盯着秦斯年,一字一句地说:“从前我不想理会你是觉得没必要,可我的不理会却让你蹬鼻子上脸,秦宋宋即使是丢了,也不需要你来管,秦宋宋和这只猫,还有我和你,从来都不是兄弟。”

“你……大哥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秦斯年红着眼眶说。

秦时讥笑一声:“秦斯年,你心里有没有把我当做大哥,只有你自己清楚。”

“秦时!你这个逆子!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华蓝一边高声呵斥,一边举着手掌朝秦时而去,就像上次在秦时家门外那样。

只是这次秦时没有像上次那样不躲避,在华蓝抬手甩过来的瞬间,抬手握住了华蓝的手腕,眉目淡然地看着她:“你只生我一场,但是亏欠我许多,算起来我也不欠你什么,这巴掌你没有资格打我。”

华蓝顿时瞪大了眼睛,举在半空的手都收了力气。

“我……我怎么亏欠你了?”华蓝气恼地胸口上下欺负,呼吸急促起来,指着秦时控诉:“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怀上了你,我怎么会在事业最红火的时候息影,十月怀胎我的身体都因为你的存在没了怀孕之前的样子,我连门都不敢出,就是怕被媒体拍到那些难看至极的照片!”

“到现在剖腹产的疤痕都还没褪去,你出生之后,我身材走样,我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做我喜欢的事业!你说说,我到底亏欠你什么?!”

秦斯年从来没见过华蓝这样严重失态过,一时之间倒还真的愣住了。

秦安泰看着情绪爆发的妻子,眉头紧皱,数十年前相关的记忆被勾了起来,一时也没出声阻拦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让华蓝发泄完了才算作罢。

“我亏欠你秦时什么?!你说啊!”华蓝把她一贯在意的体面抛在脑后,歇斯底里地冲着秦时质问。

和她的歇斯底里比起来,秦时却十分冷静镇定,他迎上华蓝充满怨怼的目光,语气清淡地反问了一句:“是我求你带我来到这个世上的吗?”

“结婚,怀孕,生子,这些都是你们作为父亲母亲做的决定,既然没有准备好,就不要当一个母亲。怀孕生子辛苦,可这就是你把这些痛苦成倍加注到我身上的理由吗?一个刚出世的孩子,面对的不是父母的爱,而是母亲的怨恨仇视,还有父亲的忽视。”

秦时顿了顿,看了秦安泰一眼,面容平淡地继续说着:“从我记事起,我面对的就是只要一看到我就会歇斯底里的母亲,还有只会哄着母亲,随手一推就把我交给保姆的父亲,再后来我就学会了在家要避着母亲,我那时不懂为什么我的父母为什么会和其他同学的父母不一样,等我隐约懂了的时候,父亲就带着母亲以出国疗养的理由,毫不留情地把我丢在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