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N.双向妒火

苏洄猜不出来, “因为我演技太差。”

宁一宵笑了一下,“长得好看就够了,又不用进娱乐圈。”

被他夸赞长相, 苏洄的耳朵有些红, 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他缩进被子里, 看着宁一宵穿戴整齐,好像马上要出门。

“你是不是着急回湾区?”清晨的光和树影透过大玻璃窗, 笼罩在苏洄的脸上,像幅画。

宁一宵摇头,“不是说要喂小鸟?”他的手指点了点表盘, “六点, 还来得及。”

苏洄立刻点头, 其实宁一宵并没有说多么特别的话, 但他却被愉悦包围。

动作很快地穿好衣服洗漱,苏洄想立刻下楼,但被宁一宵抓住, 按照他的吩咐又吃了一小块蛋糕才一起下去。

冬日的清晨,鸟叫声没有春夏那样嘈杂,时不时出现一些, 清脆悦耳。两人并肩走在林间小路,并没有很亲密, 但苏洄却觉得这和拥抱亲吻一样甜蜜。

“你见过红头啄木鸟吗?”

苏洄侧过头询问宁一宵,但得到的是他的摇头否认。

“没有。”

“那你说这里可能会有。”

“工作人员说的,我也是第一次来。”

苏洄朝湖边望去, 湖面上浮着一小群野鸭子, 他很开心,不由得拉起宁一宵的手腕, “你看那边,这些应该就是绿头鸭吧。”

“不是鸳鸯吗?”宁一宵问。

“不是吧,国外有鸳鸯吗?”

两个人都不确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宁一宵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小袋粮食,交给苏洄,苏洄用这些粮食引来许多小鸟,有麻雀、山雀,还有大雁。

“越来越多了。”他蹲在地上喂食,笑着回头,“宁一宵,你看它……”

回头的瞬间苏洄一愣,宁一宵就坐在他身侧的铁艺长椅上,右肩上停留了一只小小的蓝色知更鸟,苏洄也是第一次见到。

“好漂亮……”他想靠近,又怕吓到它,于是拿出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按下快门的瞬间,宁一宵正好转头看向肩头的小鸟,侧脸很英俊。

果不其然,照片刚拍完,宁一宵想摸小鸟的头,一伸手就把它吓跑了。

还真是和苏洄一个样。

“给我看看你拍的照片。”宁一宵没打算起来。

苏洄走过去,“我觉得还不错。”他将手机递给宁一宵,“你看,很好看吧。知更鸟可是‘上帝之鸟’,我还以为冬天遇不到,好漂亮啊。”

他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对宁一宵说,“这是个好兆头,你今年一定会非常顺利的,心想事成。”

宁一宵勾了勾嘴角,把手机还给他。

真的心想事成吗?

“这里是不是很好?”他问苏洄,“你应该很喜欢这种地方。”

“嗯。”苏洄点头,“我有时候很希望能躲在这种地方,没有人需要我,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在湖边散散步,躺在草坪上发呆,总之做很多没用处的事,这样就很好。我很害怕被推着走,讨厌做每一个决定都要被紧逼,在城市里生活,每分每秒都有人在push我,很累。”

宁一宵很了解他,苏洄的生活非常需要留白,需要间隔符。

如果逼得太紧,他只会选择逃走,消失不见,就像小鸟一样。

“教授给我发消息了,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苏洄一边回消息一边说。

宁一宵起身,打算开车送他去机场。

“你这位教授看上去人不错。”

“是吧?他人非常善良。”苏洄忍不住感叹,“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会有今天,还能在这么好的学校里做助教,想都不敢想。”

这是苏洄第一次不抗拒谈他们分手后发生的事。

但宁一宵其实有困惑,即便苏洄家中亲人相继离世,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程度,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曾让卡尔找人去查,但隔着大洋彼岸,信息差很难一下子填平,需要靠人脉换人脉,到现在也没得到非常有效的信息。

苏洄始终不提,甚至有意避开,问他也不会有结果,只会起反作用。

但宁一宵能想到的可能性无非就那么几个,季家这些人都不在了,唯一的受益者就只能是徐治。

他用了什么手段吞下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苏洄还在继续夸赞怀特教授,宁一宵回过神,微笑说:“你身边有很多不错的人。”

苏洄很认可这一点,大概因为是在躁期,他说话的时候思维明显快于言语,脑子想到什么便不假思索说出来,语速很快。

“对啊,之前一个护士长对我也很好的,像家人一样关心我,很照顾我……”

说到这里,他忽然戛然而止。

宁一宵发现了这一点,但装作没有听到。

“因为我有段时间比较严重,住院嘛。”苏洄快速带过了,“对了,你的车停在哪儿了?”

如果是普通住院,苏洄不会这么紧张。

宁一宵想,或许一开始他们调查的方向就出了点问题,徐治那边既然敢做,就一定会很仔细地善后,凭他在国内的资源很难查到的。

应该从苏洄的经历倒推入手。

这些都始终是plan B,如果有可能,宁一宵还是愿意听苏洄自己坦白,毕竟背地里调查前任并不道德。

到了机场,苏洄便直接与教授一行人汇合,宁一宵也上前和众人打了招呼,并且给怀特教授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出于礼貌,教授也回了一张自己的,说了些客套话便道别离开了。

苏洄看着他离开航站楼,有些落寞。这种情绪持续到他上飞机,明明一夜没睡,在飞行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倦意,脑子里反复想着昨晚的一切。

他没人可以说,已经习惯性将表达欲控制在自己的脑内,就像分裂一样自己对自己说,以消耗躁期过分旺盛的精力。

回到纽约已经是下午,苏洄独自回到公寓,雪糕非常热情地迎接了他,又蹭又舔,弄得苏洄哭笑不得。

“你对每一个人都这么热情吗?”苏洄用指尖点他湿润的鼻头,“每一个客人都这样?”

雪糕汪了一声,摇摇尾巴。

“真的啊。”苏洄假装生气,“那换一个人你也要抱抱?”

雪糕犹豫了一下,还是汪了一声。

“那你就去抱别人吧。”苏洄起身,可他走到哪儿,雪糕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

“笨蛋小狗。”

趁着精力够好,工作效率也接近峰值,苏洄每天工作室酒店两头跑,加班加点把贝拉的装置艺术做出来,因为这一次的体量很大,占地面积接近四百平方,所以苏洄还带了四五个学生一起做。

他事先看了克洛伊的摄影集,做出了很多调整,并亲力亲为地挂每一个作品,为它们调出观赏最佳灯光。

最后就连克洛伊都忍不住称赞,“Eddy,你不应该只是个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