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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直起腰,用手背擦嘴,开始颤抖。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儿。”他继续向东逃跑。安琪没有说话,他扭头看了一眼,见到她直挺挺地坐在乘客座里,仪表盘的微弱光线只照亮了她的眼白,她没有任何表情。特纳在鲁迪的卧室见过她这个样子,此刻她的嘴里又吐出那种语言,有可能是某种法语方言,柔和而快速地说个不停。他没有录音机,没有时间,他必须专心驾驶……

“挺住,”他说,加快车速,“你会没事的。”她当然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她的牙齿在咔哒咔哒碰撞,他在涡轮机的噪音中都能听见。我要停车,他心想,几秒钟就行,找个东西塞在她的牙齿之间,他的钱包或者一块破布。她的双手像痉挛似的乱扒安全带。

“我家里有个生病的孩子。”特纳听见这个声音从安琪嘴里传出来,低沉而缓慢,黏糊糊地非常诡异,他险些把气垫车开下公路。“我听见骰子被掷出,为她血淋淋的衣裙。今夜为她掘墓的手有许多,还有你的。敌人乞求你们的死亡,雇佣杀手。他们祈祷直到流汗。他们的祈祷是一条狂热的河流。”一阵应该是大笑的嘶哑咳声。

特纳冒险瞥了她一眼,看见她僵硬的嘴唇淌出一道银色的口水,她的面部肌肉扭曲成了他不认识的一张脸。“你是谁?”

“我是道路的主宰。”

“你要什么?”

“这孩子当我的骏马,她也许能在男人的城池驰骋。你向东走就好。带她去你的城市。我将重新骑上她。枪手啊,萨梅迪与你同行。他是你握住的风,但他是坟墓的主宰,生性变幻无常,不管你伺候得他如何满意……”他扭头恰好看见她在安全带里软瘫下去,耷拉着脑袋,嘴唇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