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2页)

苏杭的嘴角浅浅牵起,给她挑了把反曲弓,又去拿了两瓶矿泉水才带她进箭道。

准备工作比较仔细且繁琐,苏杭为萧以歌穿戴上护胸。

新手区只有她们两个人,轻音乐跟雪松香围绕在萧以歌身边。

她双手搭在苏杭肩上,低低的耳语带着诱人心痒的气息:“礼物什么时候给我?”

“……出去再给。”苏杭低眸,扣上护胸的同时歪了一下脑袋。

萧以歌没忽略她的小动作,自觉地伸手进她的发间抚上她的耳朵,语调宠溺又戏谑:“乖,那现在来教我玩射箭吧。”

万事开头难,要教萧以歌摆对拉弓姿势就花掉不少时间。

她从来没玩过这项运动,被苏杭指导着虽然勉强能开了个正确的头,但她自己能感觉得到很僵硬,不比苏杭那样矫健有力。

“你自己来一遍,把箭放上箭台,主箭羽向内,箭尾的缺口卡到弓弦上的箭口。对,然后按照我刚才教你的拉弓步骤,手指应该放在哪个地方……”

当教练的苏杭不知不觉地戴上了那层不近人情的面具,似乎这些天来的相处熬成的温度都逐渐丢失。

她一时晃神,雪松香从身后围裹上来,冰凉的味道唤醒了她的意识。

她拉弓的双臂被苏杭的手臂覆上,手也被苏杭握在掌心里,输送着力道来跟她一起把控住弓箭的张势。

苏杭低沉的嗓音里分明含着暖意:“你在出神,怎么了?”

弓箭被她控制着,萧以歌放心地放松力道,转眸去对上她关心的目光,“你当老师的样子,像是回到我们不熟悉的时候,冷冰冰的。”

苏杭抱歉地放轻口吻:“是我习惯了。”

“我没怪你,”萧以歌眉眼含笑,话音一转将柔色镀染,“不过像这样手把手的教学,每个学生都得到过么?”

她清楚地感觉到这人的手紧握了一下,而后声音低得几近只剩气息:“只有你。”

萧以歌脸庞发热,不敢再对视。

苏杭瞄准了靶心,就用这仿佛从身后抱着她的姿势,借着她的手松开弓弦,正中靶心。

对苏杭来说,五米的箭道只要看上一眼方向,闭着眼睛都能中靶。

剩下的时间里,她们好像都遗忘了那短暂的悸动,谁也没主动提起。

萧以歌对射箭的兴趣不大,她装作疲累,坐在后面看苏杭射箭。

苏杭最近都没来箭馆,练起来没那么快结束,最后还换了更长的箭道才满足了她的瘾。

她们玩到九点才离开,时间还早便不着急骑车,沿着道路慢慢散着步。

借着路灯,苏杭去牵萧以歌的手腕,“今晚无聊么,都是我在玩。”

萧以歌任她牵着,笑着宽解她的愧意:“是我累了才不玩的,而且看你射箭是一种享受,你的技术很好。”

怪不得那次晴姐说箭馆那么多人都是冲着苏杭来的,哪怕不能得到苏杭的陪练,在边上看看也赏心悦目。

今天也就是碰上情人节,不然苏杭身边肯定围满了客人。

正走到路灯的光圈下,苏杭停下脚步。

萧以歌跟着停下,“怎么了?”

苏杭没说话,只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扁平的首饰盒,在路灯下朝萧以歌打开。

在昏黄的灯光下,银白色的锁骨链仍旧闪耀着点点银光,它的链子不是寻常项链那样普通的设计,而是极为少见的纹路图案,它的吊坠则是一枚小小的皇冠,精致又贵气。

萧以歌看着它,惊讶和喜悦瞬间汇向眼底与心上。

她想起在临州时的某个画面,这链子跟那天的红绳很像。

“这是……”

“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苏杭唇角缓缓上扬,眼里亮着诱她心动的柔光,“重逢以后,你给我的感觉像是从公主长成了女王陛下,所以我做了个皇冠的吊坠。链子是我受了红绳的启发,这是独一无二的设计。”

萧以歌难以抑制地弯了嘴角,“那天你说有了灵感要回凌海,就是这个灵感?”

“是。”苏杭轻轻点头。

汹涌的浪潮拍打着萧以歌的心,她无法抵抗这来势汹汹的甜蜜。

她那天以为苏杭急着回去工作,以为她是输给了苏杭的工作,她甚至在夜里想要联系苏杭都生生克制。

可今天苏杭告诉她,她从来没有输。

她长长地出了声气,连呼吸都柔软而温暖:“帮我戴上。”

苏杭顺从地拿出锁骨链,拨开她拂到肩头的长发,两手分开锁骨链环住她的脖颈。

她不知道苏杭是什么时候扣好的,只感觉到苏杭的动作变得很慢,双手的指腹缓慢地顺着她的脖子滑动,而后描摹上她的下颌,几乎捧着她的脸。

“很美。”苏杭的眼眸里有惊艳泛起。

萧以歌双手攥住苏杭腰身两侧的衣角,抬起下巴和她更近地四目相对,幽幽细语:“说的是我,还是你的礼物?”

她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但她就是要苏杭说出来。

说得多了,自然也就更在心里加深一分,深到渗骨入血,深到哪怕最后不能接受,也难以拔除。

她看见苏杭嘴角衔笑,话已到唇齿间,就是这刹那间,一阵强烈的拖拽从她的手腕处袭来。

“……我的包!”

身材瘦小的男人闪电般掠过她们身边,萧以歌的手包眨眼就离了手腕。

“等我!”苏杭眼色一凛,迈开腿就跟了上去,敏捷地穿过路人之间的缝隙。

萧以歌看得心惊肉跳,那男人担心被苏杭追上,开始边跑边翻她的包,也不管一路撞了多少路人,还时不时回头警惕苏杭。

这样拼体力不是办法,苏杭奋力疾跑几步上去一个扫腿将人扫下地。

手包脱了手,包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周围有保安过来帮忙按住那男人,苏杭连忙去收拾萧以歌的手包,把碎了屏的手机跟钱包都捡起来,再是口红跟钥匙等琐碎物品,最后还剩两张折起来的作业本纸。

纸的边角有不规则的撕痕,里面隐约露出“瑰”字的一角。

她心灵悸动,慢慢地打开那两张纸。

纸张已经泛黄,只有字迹经久不衰。

白月光,红玫瑰。

周围混乱不堪,路人们在议论着这起胆大包天的抢劫。

她抬眼望向来时的方向,萧以歌小跑过来,看见她的模样跟手里的纸,脚步便逐渐缓下来远远地看着她。

她们隔着人海相望,眸光中只有彼此才明白的厚沉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