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晚饭过后, 苏杭跟萧以歌去逛超市。
平时家里的用品都有专门的佣人置办，萧以歌极少来逛超市。
难得来一趟，新鲜的感受令她自然而然地当起了这趟的领路人。
苏杭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边, 眼眸只注视着她的轮廓, 这一刻的温馨安逸是周围的人潮怎样拥挤都无法稀释的。
萧以歌捡了瓶纯牛奶往旁边晃了晃，“你的秘密基地还有牛奶么？”
苏杭嘴角上挑, 含了点愉悦的笑：“应该过期了。”
萧以歌便捡了几瓶牛奶放进购物车里, 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这里是食品区，没走两步萧以歌又问：“酸奶要不要？这个很好喝。”
苏杭迁就道：“可以。”
萧以歌心满意足地塞了好几瓶酸奶进购物车。
随后来到蔬果区, 萧以歌惦记着常奶奶独自一人, 水果都多买一些。
萧以歌一手举着红彤彤的苹果，一手握着纤小的梨，展颜笑问：“苹果跟梨, 二选一还是都要？”
“苹果。”苏杭不经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不是梨？”萧以歌疑问地撇了撇嘴, “我记得你吃梨比较多的, 之前也总是买。”
这人明明不怎么挑食的, 水果更是基本上不挑，也挺喜欢吃梨的, 现在怎么还挑剔上了。
趁着没人经过她们身边，苏杭凑近萧以歌耳边低语：“以前不懂事, 现在不想离。”
她语速缓缓, 将最后一个字的意思传递给萧以歌。
萧以歌剜了她一眼, 吐出的话音遮不住温软的嗔笑：“迷信。”
话是这么说, 但也还是把梨放了回去，往购物袋里挑苹果。
苏杭眼眉温顺, 轻声轻语地解释：“秘密基地的那条巷子口有家水果店，他家的梨很好, 所以我才总是买。”
萧以歌挑了些苹果，不禁打趣道：“那你现在不让吃梨了，万一我想吃怎么办？”
苏杭做出思考的神色，眼底卧着一缕笑，嘴上正经道：“你偷偷买，把皮削好，别让我知道。”
萧以歌被逗得忍俊不禁，曲起手指敲她的脑门，“你现在学坏了。”
苏杭只是弯唇，把萧以歌的手拉下来握在掌心里，“走了，结账回家。”
跑腿替她们把几大袋东西送到秘密基地，等她们到的时候，常奶奶已经在院子里望眼欲穿。
“以歌来啦！我看到这么多东西就知道是你回来啦！”
苏杭替萧以歌摘掉头盔，萧以歌亲切地迎过去：“奶奶，好久不见。”
常奶奶握着她的手，拉着她一直往里走，“哎呀，你终于回来啦，我可想你了！这回是不是住很久呀？”
萧以歌不着痕迹地看了苏杭的方向一眼，笑容柔和又隐含深意：“这要看某人的表现了。”
常奶奶故作凶狠地挥了挥拳头，“小杭再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萧以歌抬手掩唇，笑弯双眼，“好，谢谢奶奶。”
“诶，上次电话里那只狗呢？你怎么没带它过来呀？”
“今天来不及了，这边也没有窝给它睡，我得先叫人给它定制一个窝，然后就可以带它来啦。”
跟在身后的苏杭轻扬嘴角，默声不言地跟在她们后面，看着萧以歌明艳的侧脸，被她埋藏了几个小时的异样在心间悄无声息地复活。
她还没有把晚饭时接到的那个电话告诉萧以歌，电话那边的人语气和善，可偏偏给她带来一种陌生且不适的感受。
这种感受很难形容，似乎有什么很轻很慢地裹住她的心，闷热难捱得想要挣脱。
她摇摇头，把这个感觉赶走。
萧以歌在跟常奶奶闲聊，苏杭去把今晚买的东西分出来一些，再送去常奶奶的屋子里。
都弄好以后，两个人一起回阁楼。
跟几个月前短暂的同居一样，她们早已对彼此习惯，先后洗澡洗漱吹头发。
只是苏杭终究不再是那不明心中情愫的状态，见着萧以歌单薄睡裙下时隐时现的曲线，耳根不免烧起了火。
萧以歌拨弄着刚吹好的长发，放下吹风机，身后环过来一双手臂，清凉的雪松香也因那温热的怀抱而升温。
她侧过身，看见抱着她的人穿着白色丝质家居服，微敞的领口里冰肌雪肤，美色只露一分便惹人赏心悦目。
“怎么了？”萧以歌不自觉地放轻语调，伸手抚上苏杭的眼角。
深夜静谧，那种难捱的感受又覆盖在苏杭的心上，似乎要压得她松开怀抱，要她再也抱不住怀里的人。
她贪婪地收紧双臂，埋头进那蜜茶色的长卷发里深深呼吸，在萧以歌的体温和香气的侵占里堪堪安下心，低柔着声音说：“比赛上的那枚戒指，其实是一对，它的另一半是月亮的设计。玫瑰和月亮，我们一人一只。”
萧以歌软声笑笑：“给我看看。”
苏杭又嗅了嗅她的香气，镇住心里的异样后“嗯”了声。
那枚戒指她没有带去秦州，做好以后就放在抽屉里。
它跟比赛上苏杭亮相的设计异曲同工，指环被雕刻出云朵的不规则轮廓，亮银色的云朵边缘相融着绕指环一圈，在正中央凝聚成团，托着一颗蓝宝石月亮，尊贵与雅致并存。
苏杭把它从盒子里取出来，握住萧以歌的手想要戴上。
萧以歌却是力道轻柔地收回自己的手，半是认真半是戏谑地逗她：“我还没答应你呢。”
苏杭紧抿住唇，垂下眼帘看不出情绪，手上默默地把戒指放了回去。
萧以歌双手环胸，一双天然便多情生波的眼眸凝视着，也等待着。
不可否认，她故意拖延时间答应苏杭，不只是为了撒气而已。
苏杭在感情方面毫无经验，性子又这样孤僻冷淡，往后她们还要相处，她不希望自己的满腔热火只能激起浅浅的涟漪。
她要把这块冰溶解成惊涛骇浪，只为她澎湃的滔天巨浪。
她的心绪还未落下，身子便被拥入眼前人的怀中，她软若无骨地任苏杭抱着，双臂攀上苏杭的肩膀环抱住。
“有话要跟我说么？”她声若蚊呐地问。
苏杭拨开她耳边的长发，声音沉而有力：“以歌，不管花多少时间，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不知道喜欢你的方式会不会出错，如果我错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萧以歌的期盼终究没有落空，这个怀抱带来的强烈占有欲让她满足地笑了，“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我会等你给我惊喜。”
话刚说完，耳边响起鲜见强势的呢喃：“我会努力，不让任何人把你抢走……”
她疑惑地推了推苏杭，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见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挣破桎梏的浪潮。
“你怎么了，”她忧心地抚上苏杭的眼眉，“怎么突然这样说，谁会抢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