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胡勒继续苦口婆心:“乔安, 等我们走后,你就是主力军了。以后带它们出操的任务就得交给你,你是领操员, 你怎么能说不!”

乔安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意思?合着我还要学广播体操?”

这玩意儿, 他早八百年前就忘光了好么!

胡勒:“学,必须得学啊,既可以锻炼你自己的身体, 又可以带动企鹅活动, 一举两得, 何乐而不为呢~”

乔安:收回之前的话,这特么就是不靠谱!

可是他一个外行, 即便一开始觉得不对劲,被忽悠久了,思维模式竟然渐渐的被同化了。最后甚至觉得胡勒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那要不, 我试试?”乔安有些紧张。

胡勒猛一拍对方肩膀,“造起来,兄弟!我们这是为了企鹅的毕生健康着想, 向着太阳的方向前进,义无反顾!”

“对, 义无反顾!”

张朝阳收拾完东西离开手术室, 小企鹅就颠颠儿跑来打小报告, “不好了不好了!饲养员疯了!”

“怎么回事?”

“他跟着胡勒在跳大神!”

“……”

“胡勒自己说的耶, 跳大神呀跳大神, 四肢僵硬跳大神!”小企鹅学着胡勒的语气, 模仿得活灵活现。

张朝阳心头一个咯噔, 眼皮子跳的厉害, 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疾步赶过去,听到那熟悉的音乐旋律,看着在小广场上“舞动乾坤”的两个人,眼前顿时一黑。

尼玛!广播操!

“胡勒!”张朝阳大喊一声,小跑过去,把人拉到一旁,“你在干什么?!”

胡勒不以为意,“活动拉伸啊,刚好做到第八节 伸展运动了,你要不要一起?”

“你带着乔安一起跳广播操?”

“嗯啊,现在是我们照顾治疗这些企鹅,等我们走了,一切就得靠乔安自己,他不学起来,以后怎么办?”

“……”

“安啦~这是音乐疗法,我问过研究所专家的,很有效果。万事开头难,等那些企鹅感兴趣一起模仿运动,习惯成自然,久了就是日常活动了。”

张朝阳知道音乐疗法,但是从没听说过,音乐疗法是这么接地气的。

广播操整完不算,又开始跳起广场舞,乔安广播操跳的很丑,四肢不协调,但是广场舞竟然一点就通,光看背影,妥妥的就是“我最摇摆”。

两人还兴冲冲邀请他一起,张朝阳一口拒绝,转身就跑。

到底不放心,他给何孟来打了个电话,询问音乐疗法的有关事情。

何孟来听完徒弟说的,直接陷入沉默。

音乐治疗是1944年在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正式成为学科,经过五六十年的发展,已经是一门近乎成熟的学科。它在临床治疗上被应用广泛,多出现在精神病医院、综合医院、老年病医院,甚至是儿童医院和心理医院。[1]

但是音乐治疗传到亚洲甚至是国内,时间上较晚,大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后。而国内对于音乐治疗,目前还是一种探讨的阶段,并没有一套很完整的体系。

至于研究所内的那些专家,也就在国内走的稍微前沿一些,放到国际上,那就惨了,直接被吊打的水平。

“胡勒和那些专家请教的?”

何孟来语气都变调了,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就是几个遭老头子,对着手机一个劲儿的忽悠小年轻,最后把人忽悠成了“半傻”。

胡勒现在在何孟来心里,就是个小二傻。

“师父,胡勒这样子乱来行吗?我有点不放心。”

最主要的是,他怕自己跟着遭殃,万一这些国外企鹅也觉得中国歌曲好听呢?万一它们也和金丝猴一样,喜欢劲歌热舞,喜欢嗨天嗨地?

那他作为听得懂企鹅话的唯一一人,是随大流?还是随大流?

何孟来完全不知道徒弟内心的心酸和惆怅,随意笑道:“那有什么,不就是一点歌曲么,让他去耍,没准歪打正着,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在旁边看着点大方向就行。”

电话挂断,张朝阳一个人陷入沉思,他准备想个办法,去和这群非洲企鹅打预防针,让它们别因为好奇心,跟着胡勒瞎闹。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乔安这个门外汉完全被“洗脑”了,干脆借用企鹅宿舍的喇叭,给它们循环播放广播操。

《时代在召唤》,这是当年由教育部组织创作编排的一套新广播体操,在零几年的时候,风靡一时,适用于全国中小学生。

当时是这么宣传这套广播体操的:动作素材多,音乐节奏性强,吸纳了健美操、舞蹈和其他体育项目特征,突破固有模式,以全新的面貌展现在大众面前。[2]

它涵盖了上下所有肢节动作,能够使得全身各关节部位都得到有效的锻炼,运动姿态优美,锻炼实效性强。

音乐一起,乔安在前面领操,那些非洲企鹅瞧着有趣,竟然开始模仿起来。

它们胖嘟嘟的身体,上下前后左右来回活动,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驴叫声,那画面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张朝阳还能听到它们的讨论声。

“这是什么神奇的动作?我觉得挺好看的,你看,管理员在摸大腿!”

“还有扭头转圈圈,看天看地,拜佛吗?”

“看不懂耶,不过这个音乐听着带劲儿,我们跟着一起玩吧!”

这群非洲企鹅被送到海岛上,日常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节奏单调乏味,作为动物也感觉人生无趣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这一段全新的音乐和魔鬼的步伐,非洲企鹅感觉身体里的灵魂都快飘起来了。

原本还病蔫蔫的那几只,也被音乐洗脑,跟着不由自主的摇摆。

这还不算,它们还自创舞蹈模式,钻进水里来回游泳,时而翻滚身体摇晃尾巴,时而跃出海面叫唤几声,总之整个海岛上充满着“欢声笑语”。

胡勒将这些非洲企鹅的叫声录下来,然后走到张朝阳身边,笑的一脸欣慰,“怎么样,是不是看完很感动?”

“……”

“这些非洲企鹅都是从观光小岛上退下来的“残次品”,无论它们之前是否适应“人类生活方式”,淘汰品总是让人致郁的。我问过乔安,这些企鹅经常无精打采,除了颈椎增生这些轻症,可能还伴随一些抑郁。”

见张朝阳不说话,胡勒忍不住又说:“你别以为动物就没有抑郁症,其实这个病症很普遍的,就是家养的宠物猫狗,也会经常抑郁,只是不细心的主人没发现而已。”

张朝阳听着胡勒一句句分析自己的观念,原先那点“你在胡闹”的想法,慢慢消失了。

“也许你是对了。”他忽然说了句。

胡勒愣了下,就见张朝阳拿出手机,专门下载了一个音乐app。

并且说道:“我了解下轻音乐和广场舞音乐,如果真的要采取音乐疗法,那就必须正式一点,你这样嬉闹还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