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归观(第4/5页)

这些侍卫们个个腰间挂着亲军的腰牌,领头的那一位品级竟比凤阳知府还要高。

众人香客们见状都晓得了,徐仙姑真真是燕王妃,不然那可能会有这么多气派的亲军保护她。这天下谁人不知亲军是皇帝御前的人马,能得皇帝陛下如此佛照的人物,那必然是皇亲国戚无疑了。

所有人吓得纷纷跪下,给燕王妃请安。

紫宸观的道士们也禁不住这样恫吓,个个都跪了。春虚道长脸上血色全无,惊呆地望着徐青青。

“哟,这里可真热闹,本王来晚了,可错过什么好戏没有?”来人容貌明丽,穿着一身赤色盘领窄袖四团金织蟠龙服,这身衣裳明晃晃地昭示着其亲王的尊贵身份。

这下本还有持怀疑态度,怀揣着一点点‘对方可能胆大假冒’希望的春虚道长,完全不敢再存有一丝侥幸了。在徐青青含笑的注视下,春虚道长绝望地双腿打颤,最后一个噗通跪地,忙哆嗦磕头赔罪,请燕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众人又再度给刚来的晋王行礼。

秦王、燕王紧随而至,大家忙继续第三波行礼。

朱棣看见跪在徐青青跟前,哆嗦伏地的春虚道长,再看春虚道长身后跟来的那些弟子,多少猜测出事情的大概。毕竟上次他在道观的时候,这紫宸观弟子在观门口泼粪一事,着实令他印象深刻。

有弟子如此,可见上梁不正。

在场的众香客们今儿可算是见识到大场面了,足够他们吹牛吹一辈子了,同一天见到三位亲王外加一位亲王妃,还有个二傻子道长特意不要命跑来挑衅。今天这位春虚道长,怕是要变成虚无道长了,谁人不知燕王凶戾,岂能随便放过他。

“四弟,你媳妇儿被欺负了。”秦王朱樉禁不住笑了一声,觉得这场面有点趣儿,故意对燕王小声说一嘴。

徐青青给两位王爷见礼,叫了二哥三哥后,便道:“是弟媳欺负他。”

“哦?那就不用我们给你出气了?”朱棡不爽地问。

“不过是误会,不知者无罪。不过春虚道长借家父之名,沽名钓誉,所制丹药有令人中毒暴毙的可能,还需要请当地官府来查清楚,进行处置。”徐青青说罢,便让侍卫将春虚道长等人带去府衙。

秦王她不了解,但晋王绝对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物。若让他在平安观把事儿搅和大了,闹出了人命或什么凶残的事件,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她这位带着三位王爷养鹅的风纪委员肯定会被揪出来负主责。

气派耍一下就行了,分寸还要把握好。再说对付春虚道长这种沽名钓誉之徒,最狠的办法就是让他眼睁睁看自己的失去一切,当初被捧得有多高,现在就会被大家唾骂得有多狠。

朱棣看了眼丘福,便将手背到身后,不语一言。丘福随即就悄悄退下去了。

香客们识趣散了,众道姑避嫌,也让到一边。

朱棡见没乐子可看,禁不住嗤了一声,对朱樉道:“二哥,我怎么眼瞧着四弟不疼媳妇儿呢,俩人才刚新婚啊。”

“四弟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朱樉无奈回完朱棡的话,特意对徐青青道,“倒是委屈四弟妹了,多迁就他一些。”

徐青青听这兄弟俩一唱一和,完全在排挤燕王。徐青青不禁看向朱棣,只见他面色无表,似乎对谈话无感,但徐青青发现他背在身后的手似有收紧的趋势。

“我倒想迁就他。”徐青青应和道。

“哟,听四弟妹此言,反倒是迁就不了了?”朱棡顿时来了精神,这话里有话啊,指不定有什么趣闻。

朱棣默然平视前方,没看徐青青一眼,但背在身后的手顿然握成拳头。

“不瞒二哥三哥,我一个乡野长大的姑子,能有多少见识,多少礼仪?少不得有许多做不好又失礼的时候,每次都是王爷在迁就我。我却没半点机会可以迁就王爷。”徐青青说罢,就眨着粼粼闪亮的眸子望向朱棣,似有说不尽的仰慕和爱意。

朱棣低眸看着徐青青,温柔地将她鬓角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

这一幕被秦王和晋王瞧得直觉得眼酸,本打算挑拨一下小夫妻俩的关系,结果被秀了一脸恩爱。

啧啧,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徐青青随即引他们去了住处,是平安观靠近后山的一处废弃已久的三间瓦房。里面沉灰已久,房顶还有点破,一应物什简单得不能更简单,旧得不能再旧。

朱樉和朱棡见状,诧异地看向徐青青,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四弟妹,你不会让我们住这种破旧的房子吧?”平安观正在扩建,如今建好的宽敞房舍也有一批,起舒适程度不能和皇宫内内院比,但也可以将就。可这三间房破得连鬼都不住了,居然让他们住。

“这是父皇陛下的旨意,还请二哥三哥见谅,我个人是万万不敢让两位兄长住这样的屋子的。”徐青青歉意地行礼,然后看向身后跟随的亲军侍卫们。意思很明显,她也是有人监督干活的。

朱樉和朱棡一听是‘圣旨’,没话说了,只得忍下。

“房间要自己打扫,打扫的水也要自己打,东边穿过菜田,再往前走一走,就有一口井。观里人都在那里打水。等房间都打扫干净了,我便让师妹们把干净的被褥搬来。”徐青青接着嘱咐道。

“用得着这样认真么?”朱棡实在忍受不了,凑到朱棣身边小声询问。

“等打扫完了,咱们还得去收萝卜,我会去附近的村民们商量,让他们将鹅暂借过来给我们养,牛也是。”徐青青笑着说清楚自己的安排后,就对三位王爷行礼,让他们先忙,她要去张锣借鹅了。

眼见着四弟媳一路迈着欢快地步伐离开,朱樉和朱棡都觉得他们好像被报复了。

二人凑到朱棣身边,一左一右搭上朱棣的肩膀。

“我说四弟,你媳妇儿这么虐待我们,让我们吃苦,能得什么好处?”

“一家子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那边有好房子,你们想去尽管去。”朱棣拨开二人的手,换了身素袍,拿起水桶便走了。

“他还真干啊。”

“原来四弟早知道她的身世,故意提早来这道观培养感情了。徐达长女,那可不是谁都能娶到呢。”朱棡叹毕,纳闷地看向朱樉,“咱们三兄弟以前正经能玩一块去,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弟非得跟我们别扭着来?”

朱樉哼笑一声,“亲兄弟不如一条狗,自然是从我们害死了他那条狗开始。”

徐青青打发师妹们去村子里借鹅,琢磨着朱棣未必能打扫好房间,便折返要去帮忙,却见朱棣匆匆走进了通达苑。

“怎么来这了?”徐青青追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