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晦气

当天平的一端是他, 而另一端是酒店时,郭巍很清楚明白爸会做什么样的选择,而他心软又狠不下心,确实比不上陈清渊。

当然现在, 也没有比较的意义了。

但他为了转移小叔的怒气, 还是笑着说:“我哪比得上啊, 就连人家的弟弟,我也是羡慕不来的。”

要郭峰有陈家二少那本事, 他早就抛下家业去周游世界了。

“对, 你昨晚上好像提过一嘴, 陈家那个送走很久的二少爷, 回来了?”说起这个, 郭建业还蛮好奇的,这要是回来抢家业的,那禹城可有好戏看了。

“嗯, 回来了,而且极有本事。”

大侄子这评价很高啊:“说说看,小叔爱听八卦。”

……小叔的性子,真的和从前一模一样呢。

郭巍其实对陈家二少的了解并不多, 但就短短几次的见面来看,人绝对是个活得通透且很有本事的人,有这般的本事, 陈氏绝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嚯,这么厉害?”

郭建业在部队服役,当然知道环境处的存在, 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 但有本事的人多傲气, 这了不得啊,陈氏看来还能再撑个一百年,长盛就不好说了。

“算了,这种本事咱也羡慕不来,你好好收拾收拾东西,其他的事情交给小叔,这次小叔请了一周的假期,绝对给你办好了再回去。”

郭巍心中热热的,当然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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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大忙人怎么有空过来?”

周日难得闲在家里,陈清淮当然不会放过骚扰蔡师傅的机会,特别是今天厨房送来了一头藏香猪,蔡师傅料理了一些在做腌肉和腊肉,藏香猪脂肪少,肉质紧实,做腊味特别好吃。

等再冷一些,蔡师傅还说做烧腊给他吃,当然不是用这些肉做。

今天嘛,当然是吃新鲜的茶香猪蹄,并一道用上次剩下的云腿骨头炖的黄豆猪手,也算是另类的咸炖鲜,刚刚他偷偷去看了一眼,猪手已经软烂脱骨,还有云腿的鲜咸味道散发出来,没尝他都知道味道肯定差不了。

所以这会儿陈二少看到冤种弟弟背着书包进来,就不怎么欢迎了。

哼,来了个抢饭的。

陆启行放下书包,就忍不住问:“今天吃什么,这么香?我最近忙死了,一天天地都在做卷子,我都快做吐了。”

他现在就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羡慕王星辞,事实上,王学神现在已经成为了整个高三年级羡慕到眼睛通红的人物。

“你也可以不做,但代价是被大哥强制摁头写,你选吧。”

……太残忍了,高三生没人权啊,特别是禹城一高这种卷生卷死的省重点,从上而下全部在卷,这个特级老师出了一套题,那个老师就要紧赶慢赶也来一套,偏偏这群老师精力旺盛,难题这种东西特么还信手拈来。

高一高二他还能搞个校霸当当,高三?抱歉,一天只有24小时,他的时间除了睡觉,全部都被复习、讲题和试卷塞得满满当当了。

陆启行忙碌了两周,悲催地发现自己已经从校霸专修学校毕业了,还是没有毕业证书那种。

但不蒸馒头争口气,他一定要考得比陈清淮好。

“你说如果我生病了,能请假吗?”

陈清淮立刻掏出手机:“我有你们班主任的手机号码,需要我帮你告诉她吗?”

……算了,姓陈的肯定一肚子坏水等着他呢。

下午就要返校,他昨天肝了一晚上终于把试卷写完了,今天闲在家里没事,干脆就跑这里来蹭饭了,至少还有个陪他吃饭的人。

“谢谢,大可不必,今天大哥不在家吗?”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陈清淮看了看手机:“本来在的,但尤秘书一个电话打过来,又去公司加班了。”好像是因为郭家就度假村一事诚恳道歉了,难得的没搞骚操作,但很显然失去的舆论好风向再难回来,要他说,郭家该退任的是郭巍他爹,而不是郭巍。

如果是郭巍他爹退了,大哥就不用去公司加班了。

听大哥说,郭巍行商很有风范,远比现在的郭老总要会把持度,如果是郭巍全面接手度假村,陈氏不会考虑“趁火打劫”。

但现在嘛,有钱不赚是傻子,陈清渊是个合格的商人,再说郭太太曾经多次对他弟弟言语不当,这笔账他当然直接算在了郭建义的头上。

能让郭家出点血,就当替弟弟找回一点公道了。

“你来得早,要再晚一点,我就吃完饭去公司给大哥送饭了。”顺便看看郭家的热闹,一举两得。

“……你不用给学生出卷子吗?”

陈清淮抬头看人:“你做卷子做糊涂了吧,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他甚至还劝小崽子们劳逸结合呢。

就你还不是魔鬼?铁魔鬼了。

陆启行心中吐槽,但念在同根生的份上,他就不说出来了,毕竟等下还要同桌吃饭呢。

“哦对了,那个梦,我没有再做了。”

“什么……哦,那个平行时空的梦啊,我以为你早就不做了。”

陆启行气呼呼地说:“你果然没放在心上,是很早没有梦到连贯性的故事了,但国庆之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梦,没什么重点,就有一点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陆启行忍不住拖着凳子坐过来:“就咱们禹城那条景江河啊,我好像梦到它炸了,然后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做过梦了。”

陈清淮本来悠闲的神情瞬间一凛:“什么炸了?”

“景江河啊。”

“你确定是景江河,而不是景山大桥?”

“有什么区别吗?”陆启行不太懂,“这两不是一体的吗?”

“那还是有区别的,你先说是怎么炸的,我再告诉你区别在哪里。”

陆启行却觉得很奇怪:“二哥你连你自己在梦里不存在都不在乎,怎么突然对景江河这么在意?难不成,景江河和你有关系?”

“呸呸呸,小毛孩子童言无忌!景江河跟我有个屁关系!不想说拉倒。”这破弟弟咒他呢,景江河那玩意儿谁沾上谁倒霉。

“诶,别这样嘛,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陆启行其实已经不太记得那个梦了,最近他累得根本不做梦,反正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炸条河算什么啊,醒来起床有更可怕的试卷场在等着他呢。

可他以为自己记不得了,说起来却头头是道,就像是昨天晚上新做的梦一样清晰。

“我就记得是晚上,什么日期无从知晓,但那是一个很黑的晚上,没有月亮,我在梦里半夜惊醒,不对,应该说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梦里我住得离景江河很近,又是高楼层,拉开落地窗帘,就直接看到了水柱冲到夜空中的景江河,不吹不黑,那水花溅起来遮天蔽日,我根本看不清其他的东西,就所有的河水都反重力地倒悬着,禹城就像被黑水浸润了一样,遮天蔽日的水,我当时站在落地窗边,整个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