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书架

云珩腰腹一紧, 迅如闪电地出手将人擒住。

他低头看见自己腰带松了几分,衣衫微垮,那只他抓揉过的嫩滑的手尚有两指勾在他腰带上, 指关节处悬挂着鸳鸯玉佩,正荡来荡去。

虞秋这行为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他以为虞秋该通红着脸, 难为情地噙住两只泪眼, 可怜地无声央求自己放过她的。

事情与他预想完全是背道而驰。

他视线转向虞秋,虞秋头压得很低, 他看不见那张脸,只能凝视着她血红的耳尖。

“阿秋这是在做什么?”

喑哑的询问声从头顶传来,里面仿若夹着山雨欲来前的沉重。虞秋全身发烫, 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只想当下,不计后果, 现在好了, 要怎么解释?

她回答不上来, 唇齿打颤, 手腕使劲往后缩。

但对方是不允许送上门的证据逃脱的。

腕上的手掌炽热宽大,位置很精妙,虎口卡在她手背上, 让她的手指无法抬起;掌际压在她腕骨与小臂交界处, 让她的手臂无法用力。

恰到好处地将她突起的腕骨关节紧紧箍住,让虞秋整条手臂失去了自由。

连施加上来的力气都控制得刚刚好, 使得虞秋无法继续将腰带拉开, 也不能往前贴上他的腰身, 唯有这么僵持着。

“阿秋想对我做什么?”云珩重复问过的话。

“没、没想做什么……”虞秋硬撑着开了口, “这样不、不方便系……”

她的力气不能撼动云珩分毫, 指尖因为这暗中的较劲颤抖起来, 垂着的玉佩晃动的幅度更大。

云珩道:“那就离得近些。”

覆在虞秋腕骨上的手猛然加大力气,虞秋毫无防备,手掌被向前拖拽去,隔着单薄衣裳按在了云珩腰腹间,被迫五指展开。

硬邦邦的腹肌硌着娇嫩掌心,喷薄热气烧至虞秋心底,她被毒蛇咬了一般猛地往回缩手。

她脑袋已然完全混乱了,这缩手的动作犹若挣扎。

可压着的手依旧不放松,以至她的手掌手指不断在那上面揉动,引得云珩闷哼了一声。

他突地向前一步,那手掌贴得更紧了,两人也离得更近。虞秋被他的动作惊住,发软的双腿哆嗦着后退。

两人原本立在书案内侧,内侧空间狭小,她这一退,直接撞上书架,云珩逼近。前后夹击,逼狭的空间让虞秋起了鸡皮疙瘩,她缩肩闭起了眼。

完了,她真的要死了!

“阿秋……”云珩意义不明地唤着她,暧昧的气息喷洒在耳尖,让虞秋浑身发软。

她手指不住地颤抖,又动了一下,“当啷”一声,悬挂在手指上无人关注的玉佩滑落下来,清脆地摔落在地面上。

两人神智均被这响动震醒几分,被迫张开的手指仍奋力蜷缩着,那压制着虞秋的大手却僵住了。

云珩又一次清楚意识到他失控了。他腰腹上还贴着那只手,柔弱无骨,那是始作俑者,勾得他心火燎原,按耐不住。

望着被自己逼近角落里缩起来的姑娘,云珩心头萦绕着将她压在书架上的冲动,想逼迫她仰起脸,掰开她四肢接纳自己、让她狠狠与自己嵌合在一起。

这很不对劲。就算有这想法,他也不该表现出来的。

云珩喉结来回滚动了下,松开虞秋的手,后退半步,弯腰去捡起地上的玉佩,若无其事问:“阿秋可是手还疼着?”

虞秋战栗着,好不容易收回的手颤抖着背在了身后。

“我让人送去的药没有按时抹吗?”云珩又问,人已站了起来,将那块鸳鸯玉佩擦干净放在桌面上。然后微微背过身,整理起了衣裳。

他退开了,并且背对着虞秋,让虞秋得以喘息。抚着胸口偷偷快喘几下,虞秋努力平复情绪,涩声道:“抹了,方才是抽、抽筋了。”

云珩未再说话了,虞秋暗暗给自己打气,鼓足勇气抬头,看见他依然背对着自己,双臂微抬,正重新系着腰间束带。

虞秋看着他展开的双臂,眼前浮现出梦中看见过的赤裸上身,能想象出那肩背肌肉因为手臂用力拉扯时显露出的线条。

那回她看了云珩的后背与胸膛,这次隔着衣裳摸到了他腰腹,那么紧实硌手,与她不同。

虞秋羞耻地遮住脸。

“难怪手指头那么不听话。”云珩配合着她恍悟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台阶,可他下句又说了,“我想着阿秋也不会是故意的。”

后面一句没头没尾,不说故意什么,虞秋也不敢问。

他整理好衣裳,拿过玉佩三两下系在腰间,这才转身面朝虞秋,把话题拉回到最初,道:“近些日子公务繁忙,时常午膳都来不及用,未能去看望阿秋,请阿秋不要见怪。”

“正事要紧。”虞秋一正面对着他,手掌心就变得烫人,眼睛也止不住往他腰腹间看。

……太羞耻了!

单就戴玉佩这事而言,是云珩没有维持住他的君子风范,是他输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之中难为情的却是虞秋。

虞秋忍着滔天的羞耻反思,说到底,还是她脸皮太薄,瞧人家云珩,气息平稳,还有心情装可怜妄图骗取她的同情心。

刚经历过一回惊心动魄的对峙,虞秋自认不管哪方面都无法与他相比,不敢再挑衅他,躲避道:“太子当心身子。”

她不松口主动送膳食探望,云珩也不急,正好他需要缓缓,“嗯”了一声走到书案后坐下,随手翻起案上的文书,问:“阿秋可还有别的事?”

这是要赶客了,虞秋躁动中记起云琅让她问的话,今日不问,回去了云琅一定又要闹腾了,于是赶紧问出了口。

“……太子在他脸上泼墨,教训了他几句话,是有意的吗?”

云珩不甚在意道:“让他自己想。”

虞秋唔了一声,磨蹭了下,又小声道:“可是我也想知道……”

云珩被她这小嗓音勾得心潮又起,拿着文书的手顿住,心思回旋转动,许久,沉声道:“你也要自己想,想不明白就把场景重新演绎一遍,从蛛丝马迹中搜寻真相。”

“哦。”虞秋道,她望望云珩,再转身看向书房外,外面风声飒飒,阳光正好,“那我先回去了。”

虞秋告辞,云珩未前来相送,虞秋也很庆幸他不来送,逃难似的到了前面,拽上云琅飞速离开。

她走后,云珩扔开文书,支着额头闭上了眼,他陷入那短暂的旖旎中,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呼吸却逐渐加重。

“圣上要建行宫,太子要查军饷的事,全都凑到一起了,户部可不就忙起来了吗?还有赋税革新的事……晚膳不必等我,你乖乖在家,外出记得带人一起,有急事就差人去官署寻我。”虞行束简单与虞秋说了几句,就急匆匆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