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女烈士(第4/4页)

张团曾经在陕甘边呆过,指着毛素英说:“这个我见过,跟我同龄,要活着,也该有五十了。”

陈刚看了半晌,指着那个年龄小的,毛素美,说:“这个虽然小,我认不大真切,但我觉得她像是我家思雨的亲妈。”

梅霜眸光一沉,柔声问:“思雨的亲生母亲叫什么名字?”

“毛素美!”陈刚说。

梅霜重重点头:“是了,毛素美,我查根据地的档案,这位叫毛素美的,也是嫁给了一个叫陈家祥的同志,真是想不到啊,想当初,我怀冷峻的时候,就已经认识思雨的妈妈了。”

那个叫毛素美的小姑娘,从根据地寄来的资料显示,她嫁给了一个叫陈家祥的男人。

当时梅霜就想到了,她有可能是陈思雨的生母。

果然,查了一圈,从照片到名字,都能证明,曾经,她怀冷峻时,给过她一碗熟小米的,那个小女战士,居然是陈思雨的妈妈。

何其巧妙,可又擦肩而过,一瞬即逝的缘份啊。

梅霜又问:“陈刚同志,毛素美是怎么死的,怎么档案上只有她的履历,却没有注明她的死因。”

战争年代,人们无法掌握自己和战友的命运,但每一个革命者,革命战士,她的死因都应该被记录,被记载入历史,以便后人瞻仰,凭悼,纪念的。

可陈思雨的生母,那个曾经给过梅霜一碗熟小米的女人,一个革命者,她死了,但她的死因却没有被详细的记录,存档,这让梅霜很疑惑。

按理,组织是不应该出这种错误的,她之所以请陈刚和张团长来,就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因为什么原因,思雨母亲的死,没有被记录下来。

说起陈思雨生母的死因,陈刚搓手叹气,似乎有难言之隐。

张团长是个直性子,看陈刚神色不好,遂低声问:“该不会,那位毛素美同志死前被敌人策反了,或者在刑讯逼供时意志不坚定,出卖同志了吧!”

按理,只有逃兵和叛徒之死,才不会被记录在案。

梅霜下意识说:“不可能,我不信!”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梅霜清晰的记得毛素美的脸,记得她的一颦一笑,记得她的古道热肠,她不相信那么一个赤诚,热情的女孩会当叛徒。

陈刚忙说:“那倒没有。她当时刚生完孩子,是呆在大后方的,最后,死于大轰炸。”

梅霜说:“不对,如果死于大轰炸,她就是烈士,烈士档案里就应该有她的记载,但这里并没有关于她的记载,这又是为什么!”

而以梅霜的经验,那些曾经去过革命根据地的女性们,她们或者生来平凡,但没有平凡的死亡,只要牺牲了,就必定有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

那么,陈思雨的生母到底是怎么牺牲的。

见陈刚不语,一脸为难,梅霜拍桌子:“快说啊,既然死于大轰炸,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思雨母亲没有被记录为烈士的!”

正好这时陈思雨和轩昂也来了。

俩人甫一进门,就看到梅霜在拍着桌子怒吼。

而关于原身生母的死,原身回忆里,听到冯慧和陈刚说起最多的,就是说她运气不好,死于敌人的空袭,大轰炸了。

难道不是吗,难道还另有原因?

看养女来了,陈刚习惯性的冲她笑了笑,再看梅霜气势咄咄,非要逼问出个所以然来,硬着头皮说:“当时思雨母亲生完孩子,在战地医院,正好敌机来轰炸,她可能是害怕吧,就丢下思雨,躲出去了,可是炮弹落下来,并没有落在医院的位置,反而,躲出去的她不幸被炮弹击中,没了。”

总而言之,概括起来,就是:欲躲没能躲得掉,反而被炸死了。

梅霜深吸一口气,问:“她走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

陈刚当时并不在现场,也是听冯慧说的,他说:“她跑的急,什么都没带,空手走的。”

“人被炸没了,就什么都没留下?”梅霜再问。

陈刚说:“对,如果不是当时现场有一条,只有她才有的红围巾,让冯慧认出了她,战地医院的人甚至无法辩认,那个人就是她。”

梅霜气的面色惨白,咬牙切齿,抓起桌上的纸,披头盖脸砸向了陈刚。

哗啦啦的,纸在空中乱飞。

没人知道梅霜突然之间,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她在怒吼,在咆哮:“因为卑鄙,我们苟活到了胜利,可于英雄,于烈士,我们至少该抱着敬仰和钦佩的心,可是,偏偏就有你们这种卑鄙之人,以已之卑鄙和阴暗,自私,狭隘,揣度英雄者的内心,你们无耻,臭不要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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