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2页)

昨天也有夕阳,在乡下那条河上,是一轮燃烧的落日,迟暮却绚烂,只是一天之隔,夕阳却累得仿佛只剩迟暮,精疲力竭的迟暮。

池生把面都吃完了,一整碗,她吃得食不知味,却不想浪费奶奶的心意,都硬塞进胃里。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脱了力般地躺了下来。

门关上了,关得紧紧的,池生总算能喘口气了。

和阮茵梦的事,她一直知道是不对的,但之前“不对”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因为阮茵梦是那种不光彩的女人,因为她们都是女的,因为她才十七岁,还不应该接触那种事。

但这些都被她对阮茵梦好奇、迷恋压到了深处,她沉醉在阮茵梦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新奇与柔情中不愿意醒来。

直到现在,这些压在深处的顾忌畏惧全翻了上来,连带着对奶奶的愧疚,汹涌得几乎将池生淹没。

她平躺在床上,头顶挨着墙,眼睛透过窗户看到天空,与天空底下三楼的阳台,在广阔无边的蔚蓝天空比对下,那个阳台渺小得像大海里一叶飘摇的舟。

池生看到了阳台栏杆上晒着的几件衣服,几天前她看到自己的衣服和阮茵梦的晒在一起,是那样难以言喻的欣喜。她闭上了眼睛,像是这样就能不看不想不迟疑不犹豫。

梅兰目不转睛地盯着宁稚闭起了双眼的面容。

“她进步得真快。”梅兰赞叹道,说完抬头看了眼身旁的沈宜之,“她之前太依赖情绪,只有和你的那几场能演得流畅,和其他演员就磕磕绊绊的,但今天这场给她正名了,她在进步,在融入演员这个身份。”

沈宜之望着正和那位演奶奶的老演员笑着说话的宁稚,点了点头:“确实快。”

她应该为宁稚感到高兴,但那种不是滋味的感觉再度冒了出来。

正名是什么意思,是说除了和她,宁稚和其他演员的对戏也能演得流畅的意思吗?

这明明是好事,沈宜之却觉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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