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邪的糖(第2/3页)

进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饿着,他麻利地应了声好,转身往 小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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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喜挡住了殿里的光,他的背有点驼,拉长的影子像某种不知名的动物,粗砾的嗓音听着渗人:“主子想好要怎么解决这次的事了么?”

燕照被这句话,一下拉到现实的困境中。他像不晓得自己在哪里一般,恍惚地扫视了一周。

然后听到逢喜提醒他道:“明日三司会审,主子想要怎么应对了么?”

残忍的事实把燕照从短暂的疯魔和忘却中拉回来,燕照神经兮兮地盯着逢喜说:“我不会去的。他们不仅要我死,还要我被历史唾骂!”

逢喜面无表情地说:“如此,只有学先贤,以死明志了。”

燕照听到死字感到害怕。

他看不清逢喜的脸,便往有光的地方走去,颤抖地说:“一定还有门路!我是父皇的亲儿子,只要父皇肯保我,我就没事。英珠呢,你们去找过英珠吗?”

逢喜说:“主子忘记了,英珠一直就不与我们交往。今天进忠也去找过英珠,连英珠的影子都没捞着。英珠既不肯见,必定就是皇爷不肯见了。”

燕照用力地摇头:“不会的,我是父皇的亲儿子,他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

逢喜说:“依奴婢看,证据确凿的罪跑不掉的。皇爷也要守国法,最多能给主子免个死罪,但活罪怕是难逃了。”

燕照大吼:“我不去冷宫!去了那里一定会有人害我!”

逢喜说:“好死不如赖活,王爷不要胡思乱想。”

燕照说:“我是被害的!宣隐一个小官不肯帮我,那英珠出身比宣隐还低竟一次次拒绝我,一个没了根的东西,小人得志!”

逢喜目光暗沉,提醒:“王爷慎言。”

燕照的心绷了一整天,到此时已然是强弩之末,一用力就会断。

黑透的夜和无人来问津的武德宫,叫他明白自己已然是弃子。

他索性疯了说:“我有什么好慎言的!那宣隐、英珠都有几分像皇贵妃,在父皇跟前得脸。英珠短短五年时间做到了大内总管,宣隐刚入仕就涨了两级!凭的都是脸蛋!”

燕照冲到院子里,对着乾清宫的方向说:“父皇现在也就玩一玩眼前的人,哪天玩腻了英珠,手就要伸到朝臣中去了。宣隐那副脸蛋,哼,他就等着吧,听说他还清高——”

燕照阴恻恻地笑起来:“清高才好啊,我现在都能想象出来,他在父皇身下受尽折磨和屈辱,被玩断脊梁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啪!”尖锐的巴掌声响起。

燕照捂着脸看向逢喜。

逢喜怒斥道:“大皇子,你方才的话,诋毁圣上,毁誉朝臣,乃是大不敬的死罪!”

燕照扭曲着脸,震怒道:“你胆敢打本王!”

逢喜挺身说:“我受皇爷之命,监视管教河西王。方才河西王之言辞已犯大不敬之罪,我奉旨打你,有何不可。”

燕照如坠冰窟,像头一天才认识这个带自己长大的老奴才。

他死死盯着逢喜,惨叫一声,颤抖着指着逢喜:“我的内侍被一个一个换掉,只剩下你一个。原来你是父皇的人!我早该想到宫中一切都是父皇说了算,没有人是听我的。”

逢喜沉郁地说:“王爷也不必太过灰心,还有进安是您的人。他年纪小,还不懂事,还肯为着你的事情奔走。到最后,您还有一个真心的随从,您该感到高兴才是。”

燕照听懂了逢喜字句明了死期已至的意思,他脸色格外阴晦:“父皇不会来救我了是不是?”

逢喜不回答。

燕照在失望中癫狂大笑起来:“害我之人都想看我身败名裂,我偏不,我读圣贤书,又是皇长子,总该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千秋万代之后,史书上也该有我的一笔!”

燕照越说越快:“我死个干净,落得痛快。你们活着的人,也不见得就好。燕焦,你要我死,你也别想好活!”

燕照猛地冲到里殿,掀掉榻边的灯罩,将蜡烛丢进锦被中。

端午酷热,丝棉织物遇火就着。

火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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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宅。

街巷中处处粽香。

燕熙在五月的闷热里,被宋北溟挤在椅中。

“枯”的香味紧密地缠绕着,让燕熙暂时逃脱了燥热,他不再像寻常夜里那样可怜地汗涔涔的。

此时他异常的清爽,被宋北溟抚摸着的头发顺滑柔软,他闻着宋北溟的味道,像不谙世事的少年那般望着宋北溟。

宋北溟看到燕熙的神情里没有欲望,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被他困着的美人,无邪而嚣张。

若不是带着冠,那张纯情的脸丝毫无法与官员的身份联系起来。

宋北溟想看更加纯粹的美人。

于是他将手指插入燕熙的发中,以指为梳,梳落了燕熙的素玉冠。

青丝滑下,铺了满肩。

宋北溟捞起一缕头发,入手有微暖的汗意,宋北溟拿指缠了头发,送到鼻尖去闻。

半湿的青丝里,浓郁的“荣”的药味混着燕熙的汗香。

宋北溟能想象燕熙每一天清冷外表下都藏着湿漉漉的汗热。

这是宋北溟求之不得的生命力,他好喜欢这种热,哑了声问:“你每天都很热吗?”

“是啊。”燕熙没有躲开扑面的气息,而是很舒展地承受了对方的逼近,“我每天都热得难熬,你要帮我么?”

“好啊。”宋北溟一只手顺着燕熙腕子缓缓往上,另一只手抚着发丝来到了燕熙的后脑勺。

他强势又和缓地将人托到了准备亲口勿的姿势。

并给燕熙足够的反应时间。

枯和荣是两极,越是靠近,燕熙越是沁凉舒服,宋北溟越是悸动;反过来,越是分离,燕熙越是燥热,宋北溟越是枯冷。

所以燕熙在这般的侵犯里,身体不觉得难堪,意志里的羞耻感也在溃败。

他熬了五年的身体好像一直等着这样的逼近。

燕熙现在的样子,骄傲又可怜,清贵又诱惑,他像一张雪白的纸一样,摊开了等着别人落下画笔。

随便别人画出什么。

燕熙的神情那么纯情,眼底里干净得一点欲望都没有,他温和地说:“你想怎么帮我呢?像现在这样,困着我,拘着我,逼近我么?这可不是在帮我,是在欺负我,宋家三郎是要仗势欺人么?”

宋北溟觉得手底下的人是妖孽,一会像是月神,一会又像艳鬼,可以游刃有余地在两种境界里转换。

而宋北溟与燕熙截然相反,他全身都是被荣勾起的欲望,他的声音很哑:“是啊,我就是想欺负你,你很喜欢的对不对?方才你就想喝我的茶,你为着我那么点口水忍得辛苦,我瞧着实在可怜,不如你直接来找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