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月圆解毒

从郊外走到城里, 两人的步子都有些凌乱。

燕熙和宋北溟踩着城门关闭的时间进了城,北原王府的绿呢马车已经在城门下久候多时了。

方循看到这两位忽然敏感地挪开了视线, 他一头雾水, 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可他今天犯了错,不敢多看多说,恭谨地驾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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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和宋北溟坐在车中。

车外头是靖都刚入夜的热闹, 热气腾腾的炊烟和晚间的饭香交织,行人归家与家人窝心的对话在进行, 他们二人穿行过烟火的闹市,谁都没有说话。

一人坐在一边, 尤其是宋北溟,目不斜视,一眼也不瞧燕熙。

燕熙的目光从回宣宅的街景中收回,好笑地逗宋北溟。

宋北溟抓住了燕熙的手指说:“你是文官, 最讲究礼义廉耻,你若还想要能见人, 就别在外面招我了。”

燕熙挑眉, 收回手, 眼里浮着笑意,眼底却是理智的。

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

上个月圆之夜, 燕熙因着白日里靠近了宋北溟, 夜里就难受的遗精了。

这几日, 离开宋北溟, 他身上更是愈发煎熬, 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从靠近到亲口勿, 宋北溟在身边时, 他的“荣”缓解的程度很明显;可宋北溟一旦离开,他的“荣”就愈演愈烈。

“荣”想把宋北溟绑在身边。

饮鸩止渴还是以毒攻毒?燕熙并没有把握。

更亲密的事情要做什么,燕熙大约也懂得。

可是真到那一步,便能解毒吗?

想要宋北溟,要更热烈,要更亲密无间的结合——他的身体是这样告诉他的。

然而他无从论证其科学性,又因着某种古怪的心理不好意思去问周慈。

最懂“荣”的夏先生不在,他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试试吧。

或许真的有用呢?

即便到头来没用,至少有短暂的快乐,不是吗?

睡个纸片人而已,不用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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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垂眸,对宋北溟说:“去北原王府吧。”

一夜情的对象,还是不要带回自己家了,免得以后触景生情,徒增烦恼。

听此,宋北溟略怔,若有所思地瞧了燕熙一眼,才对门外喊:“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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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是头一次到北原王府。

王府从外头看金碧辉煌,里面看是厚重大气。

家什和装饰用的都是古朴的样式,用料极为讲究,随便一件都是古董,可以卖大钱的。

这倒是很符合宋北溟在靖都营造出来的纨绔人设。

不过,比起买火炮的钱,这些家什,也就是充个门面,算不上大钱。

宋北溟一定有别的生钱之道。

燕熙疑惑道:“小王爷,你到底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

“真真假假都有。”宋北溟道,“我不想骗你,总之不缺钱,养你没问题。”

燕熙心想,宋北溟那一百万两说给就给,一百万两装箱后有好几车,“海宴号”实在没路子运这批银子,为着省事,要求在靖都给银子,宋北溟连这都轻松答应了。

短短几天,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银,宋北溟必定是有钱的。

甚至,宋北溟很可能在生意场上也有产业。

若是如此,宋北溟是做什么生意的呢?行军打仗,粮草先行,粮米行?

燕熙如是想着,回头该叫沈潜去探探靖都几家大的粮米行的底子了。

还有宋北溟常去的那几家青楼,也要仔细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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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一路将燕熙领进了正殿。

北原王府,是按郡王的规制建的。正殿的两侧均配着暖阁,东暖阁摆着紫檀木大床,供夜里睡觉和夫妻共寝的;西暖阁里摆的是榻,供日常小憩用的。

中间的厅堂摆了丰盛的饭菜。

很显然宋北溟在路上便示意夜里府里有来客,要摆膳。

燕熙穿过一侧屏风,在西暖阁的榻边站住了。

宋北溟隔着屏风叫他:“来用饭吧,要喝点酒么?”

燕熙嗤笑一声,在屏风里头,解下了自己的发冠。

宋北溟从朦胧的屏风中,看到燕熙乌黑的发如瀑般滑下。

这是无声的邀请。

宋北溟握紧了拳头,心中知道,这也是冷情的试探。

宣隐或许真的不是少不更事,这个人根本不介意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甚至根本不介意对象是谁。

宣隐只是要“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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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扬手,让下人们都退下了,正殿的门缓缓合上,他从逐渐变窄的门缝中看到外头一轮圆月挂在柳梢。

如果不是正巧赶上这个日子,燕熙还会持续地晾着他。无关乎救命之恩和以身相许。

这个人,就是这么的冷情。

宋北溟克制着自己不再去看,可只要这个人和他共处一室,他就在持续地被蛊惑,被煽动。

宋北溟的手,贴上了屏风。

屏风上绣的是山河画,崇山峻岭,江河奔流,一轮红日升在东方。

可是,现在画里的河流,正蜿蜒在燕熙的腰线上,绯色的官袍把山河映上了艳色。

燕熙贴进了屏风,他任发散在两肩,手指停在前襟,隔着屏风,带着几分讥讽地说:“用饭?喝酒?宋梦泽,你在这当头,竟然想玩水到渠成的游戏?”

宋北溟听出了那声音里的冷意。

是只做解药的交换,还是玩一场花前月下的感情游戏——这种问题适合试探着说,可对方就这样直白地抛出来了。

燕熙一根手指点在了屏风上,顺着宋北溟的轮廓,从上往下划,停在中间的某个位置,他轻轻地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更不用走什么章程。梦泽,你过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宋北溟已经被牵动,他的呼吸一紧,身体紧绷着。

以燕熙的武功,自然是听到了这么近的气息变动。

燕熙眼里沉着光,已然知道今夜的那根线,是牵在自己手中的。

燕熙的手指在屏风上缓慢地画着圈,闻着空气里逐渐变浓郁的“枯”的味道,他的声音开始变软:“小王爷……梦泽……阿溟……三郎……”

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呼唤,下一秒,屏风那头的高大身影不见了,燕熙被揽入强有力的怀抱。

宋北溟在这一连串的邀请中,已然打定了主意。

这个人连站在朝会上,都会让人往旖旎的方向去想。

无论男女,所有人心里都会试想:只要大胆一点,就可以随意地窥视这个人;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占有这个人。

然而,只有他宋北溟可以将这个人关进自己的屋子里。

宋北溟甚至被这个人赋予了权利,可以随意地摆弄他,侵犯他,掠夺他。

正人君子那都是骗人的,风花雪月的事情,就应该你追我赶地办。

宋北溟抬手,握住了他一直以来想要解开的发,他从发稍开始闻,一路凑近了想要去口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