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仔细算账(第2/2页)

“死到临头了,还想拿捏下人。”清喜刻薄地道,“水你是暂时别想喝了,你伤在那种地方,大夫说最近少喝水。”

燕桢儿渴得喉咙冒烟,身体枯竭的痛苦快要盖过疼痛,他哑吼道:“我要水!你我之后且都呆在一处了,你若是想我配合多些,最好别让我太难受!”

清喜无所谓地由着他威胁,但到底不敢将人渴得过分,再过了一柱香,终于给了一碗水。

燕桢儿晕晕沉沉地忍受着痛苦,烧得快要失去意识时,听到奉天殿传来 “皇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的山呼声。

他一阵恍惚后,遽然怒火攻心,剧烈的咳起来,他的目光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呛痛中阴鸷起来。

“燕楠,你如此迫不及待地立太子,是怕什么呢?”许久之后,燕桢儿终于在疼痛中得了片刻喘息,阴诡地笑起来,“你掩盖不了的,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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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立太子的大典在加急筹备,礼部的官员没日没夜地运转,大典那日万里无云,是个好日子。

燕熙已入住东宫。

丑时初就有司礼官在正殿门外叩拜:“恭请太子殿下起身。”

然而正殿大门紧闭,无人应答。

守着门的望安神色镇定地走下台阶说:“殿下近来诸事缠身,昨夜睡得晚,我瞧着时辰尚早,不如再让殿下歇息一会?今日仪程繁杂,殿下怕是有得累的。”

司礼官瞧向天色,正犹豫间,望安使眼色叫人请他去吃茶。

东宫的宫人们热情得很,司礼官们一通簇拥着外走,只得一再嘱咐:“最多只能半个时辰了,咱们把旁的事情先备妥了,回头殿下起身只要换了朝服便是,千万别耽误了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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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正殿里。

燕熙原本掀了一角床帐要应声,又被拉了回去。

他的手滑下锦帐,滑到末端时忽地绷住了,修长白净的手指拽着那帐子微微痉挛,那指尖上都是汗,在锦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迹。

有一只刚劲的大手跟出来,捞着他的手,五指相交,把绷起来的手指深深地按进锦褥里。

许久之后,燕熙那可怜的手指终于虚脱地摊开了。

可那只控制着他的大手还是不放过他,把他的手彻底捞到帐子里头去了。

燕熙被翻过身,脸埋进大迎枕里,他的手终于得了片刻自由,刚要去抵人,一对细白的腕子便被捉住了按到头顶上。

燕熙叹息唤道:“梦泽……”

宋北溟只“嗯”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把着人,又俯了下来。

“已然……许多天了,你这气还没消……”燕熙弓起身子,埋进软枕的脸偏开些地道,“那天不是说哄好了么?”

“哄好的只是你诓骗我的事。”宋北溟看燕熙又出了一身的汗,稍停住道,“把我遛着玩儿,愉快么?”

燕熙得了片刻松快,调子有了些劲:“愉快啊,看你天天蒙在鼓里讨好你的大仇人,多好玩儿。”

“好狠的心呐,”宋北溟发狠地道,“你我都滚过多几遭了,连个底都不透给我?”

“榻上的事和性命攸关的事儿,能是一回事么?”燕熙趴在那儿,无处可逃地道,“五年前你就想要我的命,叫你知道了我是谁,我怕死在你榻上。”

宋北溟气笑了:“怎么着,现在不怕了?”

“这是孤的榻。”燕熙很坏地哼了声,“你要敢叫孤没了,外头那些老臣狠起来,能拆了你的北原王府。”

“学会仗势欺人?”宋北溟捏着他的月要道,“那你不如来仗本王的势,用不着那些老头子。”

“可你好凶。这都几天了,你还不放过孤……”燕熙发觉他又蓄起劲儿了,有些惊恐于对方的好身体,软软地求饶道,“想仗你的势太难了。外头的人,孤什么都不用说,都替孤着想,我犯不着舍易求难。”

“我不替你着想?”宋北溟凑在他耳边,“你这几日‘荣’舒坦了不少罢?这可都是我的功劳。”

燕熙叹气道:“可你好歹让我睡个整觉,日日通宵达旦的,我怕没命等‘荣’的毒解了,就交代在你这儿了。”

“夜夜笙歌不正符合你太子的身份么?”宋北溟用一种警告的意识说,“将来后宫的牌子有你翻的,早适应为好。”

“可我翻你牌子了么?你这能耐,东宫都拦不住你。”燕熙听出对方的醋意,狡猾地逗他说,“你以后会肯让我翻别人牌子么?”

“那自然是不成的。”宋北溟霸道地用上劲,“我的殿下,只能是我的。”

燕熙发觉了危险在逼近,他哑声求饶:“今日悠着点罢,白日里我且要累呢。”

宋北溟在昏暗中看他眼角的红,轻轻地口勿下去:“时值六月,酷热难当,你今日的朝服有好几层,我得给你把血凉够了,否则在太阳底下瞧你在台上出汗,也怪可怜的。”

燕熙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情熏得放松:“我瞧着,你像是出完气了?”

“是啊,还能怎么着?今日过后,你就是正经储君了,我若再杀你,便是崩坏国本。你赢了,太子殿下。”宋北溟故意叫他放松了警惕,然后毫不懈怠地又发起了进攻,“来罢。”

燕熙剧烈地挣了下,险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