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遭瘟的凤凰终于回心转意(第2/2页)

然后依言,将符纸摊开,放在江暮阳的面前。

才一放好,陆晋元就瞧见江暮阳划破手掌,在黄符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因为地缚灵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江暮阳为了操纵他们,不得不耗费更多的鲜血。

陆晋元见他的脸色都白了,在江暮阳再一次放血时,抬手将他拦住。

“滚开!”江暮阳没好气地道,“别碍事!”

“暮阳,让我来,放我的血!”

陆晋元满脸认真,眼里渐渐浮起了心疼,好像雨点一样,细密地挤在他的瞳孔中,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心疼着江暮阳。

心疼着,这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师弟。

“放你的血?你确定吗?我下手很重的。”

江暮阳眨了眨眼睛,瞥了一眼岌岌可危的纸替,又瞥了一眼遭瘟的凤凰,觉得送上门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眼瞅着纸替快撑不住了,让陆晋元代替纸替的位置,还挺合适。

陆晋元点头,认真无比地道:“你尽管下手便是了,我不怕痛。”

“那好吧,”江暮阳做出一副很勉强的样子,好像庙里的金身小菩萨,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放一放你的血。”

“丑话先说前面了,你本来身上就有伤,再放一放血,很有可能好长一阵子,都无法再幻化回人形了。”

陆晋元点头:“好,没关系,大师兄会抱着我。”顿了顿,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道,“你也可以抱我的。”

“不好意思,我对毛多的东西,没兴趣。”

江暮阳毫不留情地道,抓过陆晋元的手划开了他的手掌,肆意用他的血来画符。

甚至,还捏起纸替,贴在陆晋元的眉心,二指一戳他的天灵,陆晋元只觉得头骨一阵剧痛,元神几乎都要破体而出。

但为了不让江暮阳失望,他还是咬紧牙关,隐忍着痛苦。

他不想让江暮阳看轻他!

江暮阳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反正他又不会心疼陆晋元,送上门的移动血库,不用白不用,不仅得用,还得多用。

一掌推向面前的黄符,之前时间仓促,他画得也比较仓促,眼下有陆晋元为他放血当替身,江暮阳稍微画得精细一些,这样能更方便地操纵地缚灵。

不一会儿,原本盘旋在周围的地缚灵,尽数依附在了黄符之上,伴随着砰砰砰的巨响,顷刻之间,江暮阳摇来的地缚灵大军,尽数集结齐了。

江暮阳缓缓呼了口气,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估摸着,在场的地缚灵,最起码也有一两万,只要控制得当,对付三万魔兵问题不大。

想他前世召唤地缚灵,最多也就召唤个三、五千,还是第一次召唤如此庞大数量的地缚灵。

说起来,竟然还隐隐有些兴奋呢。

“这是……地缚灵。”踏在虚空之上的魔尊眉头一蹙,眼底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冷笑着道,“真人真是教徒有方啊,江暮阳居然能操纵地缚灵,为己所用!”

“他不该是苍穹的弟子,合该来魔界才是。”

“魔界需要他这样的少年英才。”

长胤真人望了过去,仅一眼,就穿透过乌泱泱的人群,看见了一抹鲜艳的红影,好似火焰般,在人群中上下跳动。

风吹起了少年的长发,露出了一张清秀至极的脸。

“与你无关。”

长胤真人收回目光,语气十分冷漠,神情也很镇定,以指化剑,极凌厉的一剑,狠狠挥下。

魔尊侧身躲闪,又同裴清道:“你向来正直,修真界人人称你为正道之光,正人君子,现如今江暮阳修了邪术,你该如何?”

顿了顿,魔尊显得更兴奋了,他一向最喜欢看有情人终成怨侣,以及相爱相杀的戏码了。

既然他得不到世间最真挚的感情,那么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他就是想看看,裴清会不会为了所谓的正道,而除了江暮阳这个“小魔头”。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出戏也太好看了,魔尊现在都开始期待了。

哪知裴清一句话,就粉碎了魔尊的所有期待。

“不如何,凡事论迹不论心,如果他伤了谁,或是杀了谁,那只能说明那个人该伤,该杀。”

魔尊就彻底没话说了,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知道江暮阳到底给裴清下什么蛊了,怎么裴清对他就如此的死心塌地。

但无论如何,魔尊对江暮阳志在必得,他得不到的人,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江暮阳一手执剑,一手指尖夹着一张黄符,迎风一扬,黄符瞬间就燃烧起来,剑气划过长空,留下一抹白痕。

在黄符的指引之下,地缚灵齐刷刷地冲入混战之中,抓起魔兵就撕个粉碎,又不似活人,不知疼痛,哪怕迎面一刀横劈过来,也难以阻止地缚灵前进的脚步。

江暮阳抬眸望去,就见半空中,几道身影上下跳跃,魔尊看来是恢复了几层功力,这次又来势汹汹,即便有师尊在此,一时半会儿也未分胜负。

他没空去看别人,关切的目光落在了那袭大红色的衣袍上,好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裴清也刚好立定,居高临下地眺望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跟江暮阳四目相对。

即便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半个字,但裴清心里清楚,现在的自己,在江暮阳心里,总归是特别的。

江暮阳只觉得心尖剧烈一颤,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明显感觉到,藤蔓又膨胀了几分,甚至,还像弯刀一样,死死卡着。

那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酥麻感,从尾椎骨,一路蔓延至了整个脊梁,直冲上了头皮。

连头皮上的神经都一跳跳的。

只是一瞬间,他的双腿就软得几乎站立不住了。

总有一种,被裴郎圈在了怀里,狠狠——操——了一顿的错觉。

可裴郎距离他很远,连一根手指头都没触碰到他。

都怪这该死的藤蔓!

都怪该死的魔尊!

倘若不是魔尊过来抢亲,这个时辰,江暮阳已经明白,裴清的红唇用起来是什么样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