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坦白(第2/3页)

阮芋想起高一刚入学那几天,确实经常听乔羽真提起她暑假期间看选秀节目为爱豆打投的事儿,当时她没有细说,阮芋以为她只是花几十几百块钱小打小闹,就没放在心上。不久后,乔羽真再也没提过这方面的事情,阮芋今天再问她,才知道,原来在去年十一假期,这个离成团出道还差十万八千里的小糊爱豆私下联系了乔羽真向她表示感谢,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擦出了火花,粉丝对偶像天然带有极其绚烂的滤镜,乔羽真于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交往期间又给他送了很多礼物,包括一些价值不菲的奢侈品,合计金额三万多,上学期到这学期初,这个男人说自己手头紧,资金方面周转困难,乔羽真于是省吃俭用给他打了合计近两万元,直到现在,那个男人都没有表现出一丝要还钱的意思。

阮芋和许帆听完恨不得一头在衣柜上撞死,或者两个人一起把乔羽真这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掐死。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乔羽真抓着她俩的手,哭得涕泗横流,“他说他以后还想出道当明星,不允许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所以我才一直瞒着你们……”

许帆:“要不是你现在没钱了,是不是还想继续当他的ATM?”

乔羽真摇头:“我真的已经悔过了,我已经看透他是个人渣了,我……我现在只想要回我的钱,我爸都是一学期给我打一次生活费,呜呜呜,我真的要揭不开锅了……”

阮芋后槽牙咬得嘎吱响:“都说世上好男人只有一种,渣男渣的千奇百怪,我今天总算是开了眼了。淦他的,中学生的钱都好意思骗,这他妈的抓进去不得判个无期徒刑?”

许帆和乔羽真从来没听阮芋这样说话过,噼里啪啦像放炮仗,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阮芋轻咳了声,理智回笼,嗓音软下来:“我的意思是,总不能任他卷走真真的钱逍遥法外吧。”

乔羽真:“我是想找他讨债来着……可是就快要期末考了,要不等期末考之后……”

“不行。”许帆斩钉截铁,“你要讨钱必须尽快,再等一个月,欠钱的人哪里还会在原地等你。”

乔羽真:“可他现在不回我消息也不接我电话……”

许帆:“你不是知道他在哪儿工作吗?我们上门堵他。”

阮芋有些错愕,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许帆会这么义愤填膺。想想又觉得很正常,藏在许神高冷面皮下的内心,一直都是火热又豪爽的,十六七岁的年纪无所畏惧,即使是女孩也最讲义气,姐妹之间头低下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头抬起来照样可以两肋插刀。

阮芋觉得许帆这样的性格简直不要太合她胃口。如果她们能在几年前的w省相遇,阮芋愿意把她桃县扛把子的位置让一半给许帆。

做这种事情阮芋是有经验的,冷静地提示道:“光凭我们几个女生,去酒吧找男人讨债很不安全。”

乔羽真抽噎道:“那个酒吧很正规的,在市中心的秋华路上,周边也很繁华,酒吧内外都有保安……不要找别人吧,我真的不敢告诉爸妈,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许帆:“那我们叫几个男同学?”

乔羽真:“不行!那样全年级都知道了……”

阮芋在这时收到许帆发来的微信消息:【芋仔,我想你应该也清楚,以我们的力量估计讨不回什么钱,也不能和那个人起正面冲突。其实我就是想带真真过去认清那个人的真面目,给她长点教训,以后别这么蠢了】

阮芋放下手机,摸了摸乔羽真低垂着呜咽着的脑袋,轻声说:

“这样,我们还是得叫个男生,你看看萧樾行不行?我不跟他说什么事,就让他在酒吧门口守着。他这个人你也知道,对别人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就算猜到什么也绝对不可能讲出去。”

乔羽真终于缓慢点了点头:“好吧。我记得那个人周五有班,那就这周五晚上?会不会影响你们过年啊……”

周五到周日放三天元旦假,周日就是公历新年了。

“不给你把这事儿办了我过年都不爽。”许帆呼出一口恶气,“乔大小姐,我替你爸妈掐死你一千次都不足惜。”

乔羽真瑟缩了下,满脸挂着眼泪鼻涕,朝许帆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

极其忙乱的一个晚上,整个宿舍都没人有心思学习了,熄灯铃还没响,许神带头爬床,阮芋和乔羽真紧随其后。

阮芋趴在床上,给萧樾发消息,约他假期第一天晚上七点半在秋华路168号门前集合。

萧樾可能在刷题,隔了几分钟才回:【什么事?】

阮芋:【不方便说】

萧樾:【酒吧?】

萧樾:【想把我卖了?】

阮芋头抵着手机嗤嗤地笑,一整晚的郁闷似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阮芋揉了揉热乎乎的脸颊,翘着脚回复:【你值几个钱?酒吧只喜欢玩得开的帅哥,才不要你这种刷题机器呢】

她自己都没发觉,话里话外隐隐含着他这两天沉迷竞赛没来找她玩的小小哀怨。

萧樾:【我确实玩不开】

萧樾:【在你这儿已经榨干了】

看到新消息,阮芋脸蛋整个爆红。

他最近说话真的很奇怪诶!

她紧忙翻了个身,脸朝上,被子掀开些散热。

还没想好怎么怼他,就见他又发来一条:【打个电话?】

阮芋倏地从床上坐起来。

床板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宿舍中尤为明晰,许帆和乔羽真纷纷投来视线。

“没、没事,你们睡呀,我出去打个电话。”

这一句话又轻又嗲,腻人得很,许帆听完揉了揉胳膊,等阮芋披着羽绒服出去阳台,她才狡黠地说:

“我打赌姓萧的和她打完这通电话,一整晚睡不着。”

阮芋关上阳台落地窗时,隐约听到宿舍里有人在笑,她没有多想,拉高羽绒服拉链,刚掏出手机,萧樾的电话就来了。

他们极少电话联系,认识这么久,通电话的次数加起来,两只手够数。

阮芋将手机贴到颊边,张嘴呼出团团白雾:“喂?”

“喂。”对方声音听起来清冷又淡薄,“你没有在外面吹风吧?”

阮芋一愣,她现在太热了,非常需要吹吹冷风,于是撒谎道:“我在洗手间里呢。”

“嗯。”

气氛在这时略微滞涩,阮芋捂着听筒,心跳渐渐放缓,电流轻微的滋啦声划过耳畔,她心头一颤,低声问: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虽然是以问句问出口,但她心里的句式是陈述句。

已经有这种默契,仅凭一个字,她就能感受到他的压抑,而不是习惯性的话少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