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夏银的畅想还没开始。
颜席玉已经收回手，又恢复成了阳春白雪春风拂面的红玫瑰，温柔笑道：“先吃饭。”
“噢！”夏银立刻起身，发现茶几已经收拾出来摆好饭菜，反应过来喃喃道，“……学长你刚才出去，是去拿外卖啊？”
“不然呢，你以为什么？”颜席玉疑惑看她。
夏银为自己的误解感到心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你始乱终弃，丢下我不管。”
“……”颜席玉拿筷子的手一顿，递给她，“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哎呀，意思差不多啦。”夏银大大咧咧接过筷子，发现是上次她点过的那家菜馆，欣喜道，“这家的酸萝卜炒牛肉是真的好吃！”
“啊，还有清酒蒸花蛤，嗷嗷嗷流口水了！”
颜席玉对她这既真情实感又来去如风的情绪已经习惯，带着温和的歉意说：“我等会有点事，今天来不及堂食，先将就一下。”
玫瑰花等会有事？
嘿嘿，那吃完应该没时间继续算账了？
夏银心中一乐，还来不及说点彩虹屁，颜席玉轻描淡写的声音已经传来：“跟你讲道理的时间还是有的。”
“噢……”夏银决定先吃饱一点。
饱着肚子面对风暴总比饿着肚子面对风暴强。
吃完饭，收拾好桌子，颜席玉把办公室的窗户打开透气，将人暂时带去会议室，和风细雨问了句：“会不会觉得我对你太严格？”
夏银想了想，回答：“其实还、还好？”
面壁一小时也还好，学长同样花了时间帮她看卷子，而且比起大魔王不由分说就没收零花卡，学长还是讲道理的，没有错怪她。
“嗯，没有更好。”颜席玉薄唇微翘，笑了笑，“有的话也得受着。”
夏银一个小哆嗦坐好，这话一出总感觉玫瑰要开始变黑了。
“夏银，进直升班是你的目标，不是我的目标，”颜席玉的语气却是意外缓和下来，“我只是一个协助者，你才是自己的执行者。”
夏银愣了愣，电视剧里一般讲大道理就是要散伙的前奏。
她可怜兮兮看过来，有些不安地说：“学长，你是不准备管我了吗？”
颜席玉也微愣，不明白她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有些好笑地说：“不会，在我还有能力的时候都会管你。”
顿了顿，补充道：“但我也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所以只能说现在尽量帮。”
“怎么会，”夏银下意识反驳，“学长你这么厉害……”
“这也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事，”颜席玉缓缓道，“意外随时有可能会发生，面对突发状况的时候，应该要想着怎么解决，而不是先找借口推脱和自我否定。”
“就像今天，为什么我没看试卷前就让你反思，因为惩罚的不是段位排名，而是你拿到成绩单之后的态度问题。”
“啊？”夏银一时反应不过来。
颜席玉换了个说法，“如果说，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只是错了3个平时会做的选择题，还会说自己是天赋不够吗？”
“不会。”夏银有些懂了，“我会觉得这次只是自己粗心，问题不大。”
“所以，遇到突发状况或者事情没达到自己预期时，不去找问题，而是率先想逃避和推脱，这是第一个不对的地方。”颜席玉看着夏银，确认她有没有再听。
“嗯嗯，下次不耍赖。”夏银立刻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小声补充，“不过我这次确实有用功的，学长。”
颜席玉轻笑了声，顺着夸她：“没有说你不用功，这次进步确实很大，如果没有那三道题的话，已经达标了，是需要表扬的。”
夏银眼睛亮了亮，“那这次其实还是可以给我算奖励吗？”
她这桃花点水般灿烂的讨赏，把原本有些严肃正经的气氛顺利带歪，颜席玉也歇了说教的心思，开始随性起来。
“看后面表现吧。”颜席玉声音慢悠悠的，“这次是粗心不假，但你得再想想自己为什么会粗心，是考试的时候紧张，还是补习的时候思绪飘忽。”
逐渐意味深长，“还是……”
夏银心中猛地浮现一句“还是沉迷美色，有些膨胀？”
慵懒散漫拉长的尾音像把钩子，哗啦一下勾得夏银小脸发红，耳根发热。
虽然不确定玫瑰花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而且玫瑰花应该不知道这些事，但夏银已经开始心虚起来。
她现在周六晚上的确有些飘，有时候这种飘飘然的情绪带到周日里，程清之讲课时确实会走神，说不定那三道题就是在她这种状态下讲的？
“我，我下次注意。”夏银红着脸颊保证。
还是先升班要紧，这学期过完再浪！
“下次注意就好。”没想到逗一逗居然有奇效，颜席玉觉得有趣，最后总结道，“自己定下的目标就要好好做。”
“这也是锻炼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因为我们都不能保证意外什么时候会发生。”
确实，夏银哀愁地叹了口气，就像她不知道小世界会不会崩塌和什么时候崩塌一样，她能做的就是走剧情进直升班。
下次如果没考好，她应该先自己检查卷子，看看错在哪，而不是先觉得自己是天赋不够做不到。
见绿毛脑袋开始唉声叹气，颜席玉好玩看了会，安慰道：“我说的只是可能出意外，别人家或许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夏家还算稳定，你不用担心。”
“啊，别人家是哪家？”夏银好奇地问了句。
“或许对面那家，”颜席玉随意指了指落地窗外对面的高楼，又指了指自己，“或许是我这家。”
“对面？”夏银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面上一惊，哒哒哒跑到窗边看过去。
窗外灯火辉煌，商圈繁华，会议室正对面的恢宏大厦顶端，赫然是闪闪发光的“颜氏集团”标志。
她脑中电光火石般，突然想到原着剧情里没有颜席玉这个人，以及那天玫瑰花头顶一闪而过的“剧情反派”标志。
加上巧克力对她提过的玫瑰花在做大事，和玫瑰花一直那么忙碌……
种种想法汇集在一起，夏银生硬地转口，干涩地问道：“学长，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该不会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是有点危险。”
这事对她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颜席玉起身，也跟着走到落地窗前，秾艳的面容被窗外投进的霓虹灯光雕琢，瑰丽得如同展馆中珍藏级别的艺术品。
他嘴角掀起一抹笑，“看到那边‘颜氏集团’了么。”
夏银点点头。
颜席玉神色平静道：“我的目标是毁了它，如果不成功，就是它先毁了我。”
话音落毕，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夏银清楚地看到颜席玉头顶闪现出关键人物的标识，跟其他人不一样，是诡谲不详的黑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