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奶盐(第3/4页)

“闭嘴,烦着呢。”程觉没好气,苏稚杳最近都不爱搭理他,一主动就拉黑威胁。

后座那两个跟着起哄。

“觉哥行不行啊,这都追多久了,还没把杳妹追到手?再搞不定哥们儿可要上了。”

“走走走,咱们到琴房看看杳妹去!”

超跑一个旋风拐,掉头开往永椿街。

靠近琴房,车速缓慢下来,程觉一眼就望见了苏稚杳。

她站在马路对面,小洋房外那棵槐树下,一套米色小香风连衣裙,中低跟短靴上的小腿柔细瓷白,起风了,她的长发扬起柔柔的弧度,立在风景中,画面唯美得像一幅画。

程觉手指把墨镜从鼻梁勾下到鼻翼,看得呆住。

另外三个人眼睛也都看直了。

“别的妹子和小貂蝉真没可比性。”

“你们说,杳妹等谁呢?”

话刚问出口,那辆黑曜加长版布加迪商务从他们身边驶过,沉稳停在洋房前,完全挡住了苏稚杳的身影。

三五秒的功夫,车子驶离,来去无踪。

洋房再重现眼前时,槐树下空空无人。

敞篷超跑里的四个人都愣住。

“黑牌照,五连零,绝版私定款,我去……这台Bugatti谁的?”

“港区入境的车子?”

程觉懵怔中回神,猛地鲤鱼打挺:“草!”

他乖乖被贺叔架走了?

飞机在港区国际机场落地时,正到晚七点。

苏稚杳叫车直接去了维港饭店。

她有预约维港饭店的晚餐,顶层落地窗旁的座位,还定了生日蛋糕,想给贺司屿庆生,不知道他饭局结束后有没有空。

到达维港饭店,苏稚杳一下车,就给贺司屿电话,但他可能在忙,电话没接通。

苏稚杳只好拍了张饭店的照片,发短信过去:【贺司屿,你在哪里?】

饭店大堂奢华气派,装饰用的几幅油画均价值不菲,吊灯拖下串串真材实料的水晶,映得大堂金碧辉煌。

苏稚杳一入内,就有侍应生上前迎接,领她到预定座位。

贺司屿迟迟没有回复,苏稚杳让侍应生延迟上菜,坐在顶层落地窗边的位置,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欣赏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苍茫夜色里,港口座座巨轮浮动,瑰丽的灯光倒映海面,拨开璀璨的水纹,仿佛电影里的秘境。

苏稚杳正望得出神,耳边响起一声流氓哨。

她循声抬头,桌旁不知何时多出几个人,暴发户的穿搭,有的尖嘴猴腮,有的贼眉鼠眼,一看便知不安好心。

苏稚杳没理,这里是正经饭店,谅他们也不敢肆意妄为。

“哟,我没看错吧,真是小貂蝉?”为首的年轻人大大落落地在她对面坐下,眼神暧昧地在她身前摸索:“怎么一个人坐着呢,哥哥们陪你喝几杯好不好?”

苏稚杳厌恶地蹙起眉。

这人咬字的语气,欲望底下清晰压抑着怀恨和报复,仿佛曾经与她有过很深的过节,可明明他们不认识。

“我朋友就要到了,请你让让。”

“贺老板?”

苏稚杳指尖一颤,心脏绷紧。

看到她眼里的惊慌,年轻人心满意足地笑出几声,拎起桌面的酒杯,调戏地在桌上朝她敲两下:“贺老板和我们林哥谈事儿呢,没空陪你,敬哥哥两杯,哥哥带你过去。”

苏稚杳呼吸越放越慢,预感到事情不太妙。

她好像躲不掉了。

……

维港饭店和平包间,茶水区。

黑胡桃木中式禅意方形长木桌,面对面总共配着四把太师椅。

贺司屿靠着椅背,长腿交叠,手肘随意搭在椅子扶手,右手指尖握着一支雪茄,烟雾萦绕。

他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在右边那张太师椅的椅背,身上的马甲衬衫很显身材,皮质袖箍束缚下的手臂,肌理线条硬朗而带劲。

一派矜骄。

对面的林汉生抽着细烟,吞云吐雾间说道:“贺老板,还是那句话,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今晚我的货装完箱,立刻出船,只是提前一天而已,对你贺老板绝非难事。”

贺司屿扯唇冷笑,抬手抽了口雪茄。

他不说话,四周的气氛冰封住,仿佛结着一层霜,冻得人喘不过气。

显然之前的相谈并不愉快。

林汉生敲了下烟灰,摆出一副好声好气的样子:“贺老板,都是兄弟,行个方便。”

贺司屿半垂着视线,青白烟雾从唇间缓缓吐出去,声音染上抽过雪茄后性感的沙哑:“跟我称兄道弟。”

他撩起眼皮,直视对面的人,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笑意隐约,但那笑是阴冷的。

语气没有起伏,一字一句:“你也配。”

林汉生面色忽变。

这时,门外有人轻步而入,近到林汉生身边,附耳低语,不知听到了什么,林汉生的表情从惊讶到怪异,最后眯起眼睛,断眉之下的眸子掠过狡猾的痕迹。

林汉生情绪归于平静,不紧不慢咬着烟:“我这里有位客人,贺老板或许会感兴趣。”

贺司屿握着雪茄慢悠悠转动。

“苏家那位小姑娘,叫苏稚杳是吧?”林汉生叼着烟笑起来,带出断断续续的咳嗽,那声音又阴又麻,听得人难受。

贺司屿指尖顿住。

林汉生耐人寻味,嚣张的气焰重新燃起来:“对不住贺老板,我的手下太喜欢苏小姐,又不懂事了,见她一个人在顶层大厅,想请她喝杯酒,还请贺老板不要介意……”

贺司屿眉峰一凛,眼底闪过短惑。

“苏小姐到港区了,莫非贺老板不知情?”林汉生找回几分手握主动权的猖狂:“那看来,苏小姐这趟过来要见的,另有其人。”

“林总。”贺司屿嗓音压得很沉。

意外只有短瞬,他很快就从局势中冷静,贺司屿眼里的温度一瞬间冰下去:“我的人,不喜欢别人碰。”

林汉生嘶声,装模作样地掌了下额:“你看我这记性,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随后他又露出一脸难办的神情,话却是好整以暇:“可我怎么听说,贺老板和苏小姐,是井水不犯河水?”

“林汉生。”贺司屿倾身,一点点把雪茄摁灭在烟缸里,再抬眼时,那双长眸仿佛淬过冰水,冷得骇人。

“话我只说一遍。”

林汉生陡地心悸了下。

他知道贺司屿的脾气,这人若动了气,下场是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动起真格,凭他的手段,收拾人就像宰一条砧板上垂死的鱼。

但他当时也有底气,为货物能稳妥上船,今晚整个饭店都是他的人,真枪实弹,假如真动起手绝不占下风,都是聪明人,不会傻到为个女人犯险两败俱伤。

林汉生强忍下心底的怵意,抬唇一笑,撂下话:“不如贺老板给我们证明一下,假如那位苏小姐当真是贺老板的相好,林某一定双手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