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末世苟命日常(22)

下雪不像下雨, 是没有声音的。

它静悄悄的。

一粒两粒、千万粒,它寂寥地在飘,荡个没完。

呼气都是冷的, 岑无哈了下气, 起了一道喷旋的白雾, 似乎是觉得好玩,他吸了下气, 这回没起雾, 但冷气呛到肺管子了。

他被呛得咳嗽了会,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傻逼。

双刀怦然消散, 他揉着鼻子眺望不远处:“到了?”

钱光耀拉着大黑:“到了。”

都已经能看到亮光了。

老水裹着老式的军大衣, 还是冻得哆哆嗦嗦:“这个冬天。”他驱散周遭的水汽,终于感觉好受了些,不再哆嗦了, “要怎么熬啊。”

这地儿气温将近零下20摄氏度, 在外面冻一宿真的会死人的。

岑无想起了自家基地的事, 他们紧急储备了些物资, 但显然肯定不够这么多人消耗的,他也稍稍沉默了下:“不知道。”

末世嘛。

谁知道明天呢。

后硅是队里的通讯员, 他觉醒的异能要特殊一些, 算是雷系的变种, 电磁系。

有他在, 队伍就不会迷路。

他性子比较孤僻古怪, 很少说话:“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岑无跳下高楼,边搓手, 边赋诗:“高处不胜寒。”

他来到后硅身边后才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 提高警觉道, “看到了什么?”

后硅瘦高,戴着个黑框眼镜,看着相当的文弱——但他末世前是个重刑犯,他攻破了一个秘密部门的防火墙,用他们的卫星定位发射了一枚鱼雷,炸飞了一艘海盗船,被当地判了286年的监禁。

他应该在重刑犯监狱里关到死的,但岑无他爸觉得后硅是个人才,坚持捞后硅回国。

触手。

在月光下、大雪里遮天蔽日的触手。它们在迅速地生长,发育,成熟,然后分裂出更多的触手,密密麻麻、窸窸窣窣。

它们缠绕着别墅,舒展躯体,张着满是利齿的小嘴在分泌着些什么、不计代价地把自己同兄弟姐妹、父母祖辈们黏在一起,这种疯狂的行为就像是——在筑巢。

呼气模糊了后硅的镜片,都结了一层薄冰了,正常人都应该看不清路了,但他现在看东西并不用眼睛,就像是蝙蝠和信鸽,他用电磁波。

哪怕是夜里,他还是把那些惊悚可怖、用常理难以解释的恶心丑陋的存在看得一清二楚:“我不是很建议岑少爷继续找人。”

他说话还是很慢,但吐字清晰,“如果非要去,明天再去。”

“有个恶心的玩意发情了,我们要是过去。”

“会死得很惨。”

澜哥就在前面。

但岑无不是不听劝的人,他就是也有些膈应:“那是谁觉醒的异能。”不管是谁,肯定不可能是他的温和仁雅的澜哥,“真恶心。”

确实恶心。

还非常的丑陋。

……

……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天还亮着,营地的人还在活动。

徐慧看到苏还娜曾羌离开了,她本想打个招呼,但两人神色有些不对。她是知道两个人打算的,她也有这个意思。

他们都希望槐玉澜能建个基地。

看样子是失败了。

不行吗?

徐慧缓缓地思考着,她听到了什么……很细碎的沙沙声,她忽然转头。

雪还在下,树杈都有些不堪重负了,一直发出些沙沙沙声。徐慧看了会才放心,原来是下雪啊。虽然是觉得是雪声,她还是打算去巡一下逻。

陈幺不仅救了他们的命,还是个非常值得报答的人。

——花香。

很香。

徐慧是突然嗅到了,头晕眼花,连哼都没哼一声,她就倒下了。

不只是徐慧,苏还娜、曾羌、王涛……普通人,异能者,都倒了下去。无数的触手蔓延而出,渐渐地缠绕了他们的营地。

确保周围环境的安全。

确保交 配的行为不会被任何意外打断。

确保……他的配偶出不了他的领地。

营地里安静得有些瘆人,只有鸟飞过和触攀爬的沙沙声,这一幕真的令人毛骨悚然。

等岑无几人到的时候就出现了触手遮天蔽日的状况。

后硅一直朝亮光那边看。

他第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诡异恶心,但看久了,还是竟然又透露着一点异样温馨——巢穴里一定相当的温暖和舒适……和安全。

在这样的世界,安全感真的是件很奢侈的东西。

触手在分裂的同时还不断地释放着热量,别墅里确实很温暖,都有二十几度。陈幺得攀着槐玉澜的肩才能稍微坐稳一点。

吊带长裙已经滑落在地,可他的头发真的又长又密,把他的后背遮挡得有些严实,只能起伏的间隙依稀能看到他白皙脊骨。

他出汗了,颈间黏了好几缕头发。

槐玉澜掐着陈幺的腰,去勾他耳边的头发,把陈幺戴着耳钉的耳垂露了出来:“小幺。”

陈幺热得厉害。

呼气都好像会烫,他睫毛很长,那张脸还是显得很纯情:“嗯?”

槐玉澜似乎是心疼陈幺,温柔的声音带着点歉意:“辛苦了。”

确实很累。

但这样在槐玉澜怀里,被坐到轮椅上的槐老师抱着搞。

陈幺脑子都要烧透了。

他脱力,又往下滑了些,噤声,缓了好久:“没关系。”

槐老师都坐轮椅站不起来了,他还要勾引槐老师……他就是变态,还是有些愧疚,掀开睫毛,他搂住槐老师的肩,主动去吻槐老师的唇,含含糊糊地,“我好喜欢。”

槐玉澜很喜欢陈幺主动。

他享受的同时,也有点惭愧……为了一时快感去欺骗这么单纯善良的人,他是应该惭愧的。要是被陈幺发现他根本就不瘫,甚至那些想法都是灌输给他的,会是怎么样呢?

会伤心难过,还是会畏惧惊恐。

他想着,指腹轻轻滑过陈幺的眼睑:“小幺。”

陈幺以为槐玉澜要他帮什么忙,毕竟槐玉澜瘫了不能动,套都是他拿的,换姿势都得靠他。他就喜欢槐玉澜只能靠着他……瘫了不能动多好。

能瘫一辈子就更好了。

多么罪恶肮脏的欲望。

可太令他亢奋了。

他睫毛又动了下,唇也微微抿起:“嗯?”

两人到这时候还是各怀鬼胎。

槐玉澜勾住陈幺的下巴,掩下那些心思,温柔又绅士的衷心表白:“我爱你。”

陈幺抓紧了槐玉澜的肩,似是羞涩:“……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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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幺也不记得他们做了多久。

他就记得自己昏睡了两天。

没受伤,也不是受惊,就是单纯得太累了。

更可怕的是,他连昏睡的时候他还在做春梦。梦里他和槐老师这样那样……又胡搞了两天。

以前的梦他都忘得差不多了,这次他还记得一些,梦里他和槐玉澜结了婚,在一起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