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不得面个基
刚才那一下动作太快, 头上帽子没跟上，掉在一边，发出一声又轻又闷的响。
躺在地上的男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想要叫出来, 手上一痛, 马上止住了痛呼声，转而低声求饶：
“对不住对不住, 我刚说着玩的, 我这胆子哪敢拿刀子捅人啊。”
碎发凌乱，一张脸陷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听着男人的求饶声, 宋云回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减轻。
站在巷子口的白林桦终于反应了过来，捡起手机快速拨通电话。
手机的光亮把巷子暂时浅浅照亮了一瞬，他拿着手机简要说了发生了什么事和地点。
他说的时候眼睛止不住往巷子里飘。
手机的光很微弱, 转瞬即逝, 但是他还是看到了一双模糊的, 清亮冷淡的眼睛。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豆浆。
白林桦原本就是想要去前面的便利店买咖啡，结果听见巷子里有动静, 刚走过去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这双眼睛也很熟。
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再怎么记不住都该记住了。
《启程》预告片不长, 但震撼的镜头不少, 每张都被单独拎出来, 其中流传得最广的就是秦书和宋云回的这双眼睛。
预告片里的陈肆因为身体虚弱，唯二的两句台词还是用的气音, 他因此完全没有往豆浆身上联想。
……他是万万没想到豆浆就是宋云回。
之前的不肯见面, 喝醉后不愿透露名字的原因, 到现在终于有了解释。
警察很快就赶到现场。
警灯亮起，红蓝色的光照亮了巷子，扫过明灭的眉眼。
宋云回弯腰捡起帽子，简单拍了拍灰之后重新戴在了头上。
那双眼睛重新陷进了帽檐下的黑暗中。
和白林桦站在一边，宋云回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之后给秦书发了条消息。
晚上十点半，正常的话十一点多的时候就可以到家，但是看着被扣着坐上警车的中年男人，他觉得今天不可能能按时回去了。
秦书参加首映式，今早飞的A市，晚上回不来，按理说回不回去由自己，说不说一下无所谓，但是经过这几天【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熏陶洗礼，他觉得自己该说一下。
叶敏会出去玩会汇报自己到了哪里，秦建远经常报告自己会几点回去，发言最少的是秦书，一般每次都会只说一个大地点，今天上午就发了一个【A市】，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发言记录。
这种汇报像没话找话，没有意义又毫无道理。
但是感觉很有趣。
对面没有立即回，应该是还在忙什么事，宋云回也没有多看，发完消息后就收起手机。
收起手机之后他一抬眼，看到原本站在他一边的白林桦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两杯咖啡，递给他了一杯。
这个时候不好拒绝，宋云回接过，但没有立即喝，拿在手上暖暖手。
两人还要一起去警局陈述一下事情经过和录信息，坐上了同一辆车。
宋云回摘下口罩喝了口咖啡。
白林桦用眼尾余光看着他。
即使刚才经历了对很多人来说已经非常惊险的持刀打劫，他却好像没有过多的情绪，自始至终神情淡淡，拿着纸杯的手丝毫不带抖。
隔着网线的豆浆和现实中的豆浆，以及网络上的宋云回和现实中的宋云回，给人的完全是几种不同的感觉。
他印象中的豆浆笑点清奇从不缺乏创作灵感偶尔犯懒，微信打语音的时候时不时会因为一些奇怪的事情笑一下。
但是从遇见到现在，对方嘴角没有向上动一下。
虽然知道现在不是可以笑出来的场合，但对方的表情确实没怎么变过。
——宋云回面无表情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单纯的在想事情，并且想了一路。
他托着咖啡杯，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人的视线。
他还在思考刚刚的问题。
白林桦出现的时机太巧，他还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
他真的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
到了警局，询问，事件复述，再是录信息，再次出现在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宋云回耷拉着眼皮，慢慢打了个呵欠。
有些困了。
“你家离这里近吗？”白林桦站在他身边，说，“我送你……”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之后换了个说法，说，“我有点怕。”
宋云回终于有了反应。
他稍稍睁大眼睛，抬眼看了一下比自己还要高出一截的白林桦。
对方看着瘦，但并不显瘦弱。
他还记得对方之前在聊天的时候有说过平时有在健身。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宋云回自动把对方的话翻译成对方觉得他很会保护人，很有气概。
他的腰杆瞬间挺直了一些。
两人原本抬脚准备一起离开，宋云回突然想起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传统，转身拿起手机，对着派出所拍了一张。
然后低头编辑聊天框，再收起手机。
手机刚放进兜里的瞬间就开始抖了起来。
他于是再次拿出手机。
是秦书打来的电话。
宋云回感受着风吹过露出的碎发的感觉，眯起眼睛，率先说：“晚上好。”
对面同样回了一声晚上好，之后问他为什么在派出所。
把前因后果再说了一遍，他问，“你现在才下班？”
对方应声，那边传来杂音，应该是有人在喊他，听起来挺急。
把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揣进兜里，宋云回说：“我马上回去，你先去忙吧。”
他说完就不再打扰，挂了电话。
白林桦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问：“是你哥吗？”
宋云回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没问出来，只摇了摇头，说，“不是，是一个朋友。”
白林桦瞬间道歉，“我还以为晚上会报告行程的不是家人就是男女朋友。”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不可察得注意着宋云回的表情。
对方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稍稍松了口气。
很可惜这一段路上宋云回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白林桦住的地方不算远，步行十几二十分钟就可以到。
一直到小区门口，白林桦说：“这么晚了，先去我家睡一晚吧。”
宋云回拒绝了。
现在差不多到了凌晨，估计很难打到可以跨市的出租车，他打算就去酒店住一晚。
正好明天要再去录音室待一上午，安排刚刚好。
白林桦于是看着他离开，直到他的身影走到大街的的灯光下，这才收回视线。
回到家，洗了澡后拿起手机，白林桦打开自己之前收藏的帖子，之后挨个取消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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