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3页)

宋清河和江胜利的工分都不低,领回来的肉也够看的。

周文和王红梅在屋里羊肉汤底,宋清河和江胜利在外面片羊肉。

天气寒冷,刚宰好的羊肉,扔进雪里没一会就冻的硬邦邦的了,冻僵定型的羊肉用来片是最好的。

其他领回来羊肉的知青们,都不知道咋吃,想掺在一块让王大姐给做了,但有的人分的肉多,有的人分的肉少。

即使用秤砣称肉,大伙都出一样重量的肉,又怕盛的时候,盛的不均匀,这个多吃一块,那个少吃一块的。

最后一商量,干脆都拿出自己的碗或饭盒,想吃多少,就拿着自己的肉和饭盒过来找王大姐。

王大姐给他切好放在各自的饭盒里,然后撒上盐,蒸着吃。

这一年到头,知青们好不容易能吃到肉了,把分来的肉都看的跟个金疙瘩似的。

有的知青,舍不得多吃,让王大姐切了三片肉后,往饭盒里又切了一个大萝卜,这样炖出来,萝卜也带着羊肉味。

有的就不一样了,分来的肉,直接让王大姐切了一半,直到碗里装了大半碗才罢休。

每个人的碗和饭盒上,都各自做了标记。

晚上的时候,知青处就像过大年一样,热闹的很。

到处飘着羊肉的香味。

周文她们关上了门,正在屋里吃着涮羊肉蘸调好的麻酱。

拼凑起来的桌子上,有冻豆腐,豆芽,白菜叶,腊肉炒蒜苗,蒜苗也被周文养出来了。

还有一盆子片的薄薄的羊肉。

炉子上放着一个铁锅,铁锅里炖着奶白的羊汤,还有白萝卜。

汤美味鲜,肉质肥嫩。

他们围在炉子旁边,一边烤火,一边烫羊肉。

“啥味啊,咋恁香啊?”

知青们都端着蒸好的羊肉,也不嫌烫,回屋吃羊肉,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还能是啥味,羊肉味呗。”

那人说着,还端起自己的饭盒,深深的吸了一口味,

“真香啊……”

江胜利领肉的时候,要的是瘦肉,这样的肉最适合烫锅子了。

他们在屋里,房窗紧闭,还是有味道透过门缝跑了出来。

不过有蒸羊肉的味道,很少有人闻出来不一样。

那烫肉的锅底,周文用香料调过,一点都不膻。

江胜利喝了两碗还想再喝,再喝就不够烫肉了。

等吃完饭洗漱好,王红梅就过来喊周文去她那睡觉。

周文见宋清河刷牙还没有回来,就急匆匆的跟着王红梅走了。

等宋清河回来后,屋里已经不见人影了,只有门和窗户都大开着,在散味道。

下午的时候,王红梅就把炕给铺好了。

俩人正要脱鞋泡脚,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周文知道是他,让王红梅去开门。

“宋知青,是你啊,今晚小文在我这睡,就不回去了。”

“我是来给她送睡衣的。”

宋清河看向了王红梅身后屋里的周文,周文没有和他对视,而是把头扭向了一旁。

宋清河又好气又无奈,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夜里,王红梅和周文都躺在了炕上。

王红梅忍不住问周文,

“小文,你和宋清河是不是,是不是在处对象啊?”

她总感觉这俩人很亲密,刚刚宋知青还过来给她送睡衣。

“算是吧。”

周文和他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块,早就不是处对象,而是真夫妻了。

“我就说嘛,你们咋谈的对象啊?”

王红梅特别好奇,她就想知道宋知青那样正经内敛的人,谈起对象是啥样的。

“……”

这个话周文没法回答。

“就很平常的那种,别说我了,江胜利是不是在追你啊?”

周文连忙转移了话题。

王红梅的脸顿时烧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说……他年纪大了……想和我处对象。”

王红梅都羞于出口,哪有人这样说的。

这该多厚的脸皮,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他说完这话,还送给了她一颗给剥的很干净的大白菜。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王红梅往被褥里缩了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

“洗脚水。”

杨水生晚上吃了一顿羊肉,此时正靠在炕上剔牙。

羊肉可真香啊……

可能是晚饭吃的好,杨水生吃美了,整个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见端到他面前的那盆子热水,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一脚踢翻它。

而是脱掉鞋子,把黑乎乎带着味道的脚放在了水盆里。

他一脱鞋,他儿子和闺女都捂住了鼻子,就连白淑华的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实在是太酸,太臭了。

“闺女,你咋能嫌弃爹啊?”

杨水生见闺女捂着鼻子,有些不乐意。

小小年纪就知道嫌弃他,等他将来老了,在床上起不来,岂不是更嫌弃他这个爹。

到时候别说给他端屎端尿的伺候他了,说不定连来家里都不来。

“你脚臭成这样,还不让闺女捂鼻子了?”

白淑华和这个农民在一块日子过的越久,发现越和他说不通。

有的时候,她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他只会发火犟嘴。

越让他干啥,他越不肯干。

讲道理,他压根不听你的。

他坚持着自己的道理,觉得白淑华在找他的事,故意刁难他。

渐渐的,俩人说不到一块去,一开口就要吵架。

俩人一个是知识分子,一个是只知道种地的人,没有共同的话题。

如果再给白淑华一次机会,她说啥也不会那么莽撞的嫁给他。

她被当初的自己给坑惨了。

“今个是好日子,你别给俺找不自在。”

他刚顺心了两天,这个白淑华就又找他的事,她就是看不惯他高兴。

白淑华闭上了嘴,不吭声了,坐在炕边上。

她已经受够了他,对他失望的很,他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白淑华前段时间,已经往家里写信了。

她要和杨水生离婚,离开石圪村,回到城里。

“娘,你咋了?”

杨叶子感觉到了她娘哪里怪怪的。

“没事。”

白淑华把闺女拉在了怀里,还有小儿子,到时候,她想带着他们俩一块走。

他们是她白淑华生的闺女和儿子,留在乡下跟着他们的爹杨水生一辈子都不会有啥大出息的。

杨水生还不知道他媳妇要和他离婚,他洗好脚后,用白淑华放在一旁准备洗的脏衣裳,擦了擦脚。

白淑华厌恶的闭上了眼,已经懒得生气了。

前几年有的时候,气的她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身体都被气出来病了。

她都不知道这些年她是咋熬过来的,当时生下大闺女后,她想离婚,她娘来信把她骂了一顿,还有她爸,说她不能把婚姻当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