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矿洞(内容增加六千)(第4/8页)

天气寒冷,身体末端更需要保暖,甄敏做的熊皮帽不仅能把脑袋整个裹住,下边多出来的皮毛还可以扣在一起,包住脖子和嘴巴。手套不必说,是出门必带的,护踝做起来很简单,把熊皮裁剪成长条形,在两端缝上扣子。戴的时候包在鞋子上部和裤子连接的地方扣好,鞋筒和脚踝处都不灌风,

这一套熊皮装备做好后也没用到几天,才刚二月初,天气竟然迅速转暖,几天之内就从零下四十几度升到了零下二十度。

放在以前的年度,冬天的最低气温到了零下二十度,大家都要抱怨今年是个寒冬。现在有了更低更极端的气温作对比,零下二十度简直让人如沐春风。

政府这段时间又派人来换过一次物资。梁家村的地不好,都是山坡梯田,人还多,平均耕地面积很少,也没办法应用大规模机械。各家的粮食远没有其他村的村民多,上一次就换的差不多了。这次也没换到什么东西,物资清单上汽油和煤也不再供应了,除了那些家里人口和田地都多的村民换了些米面粮油以外,很多家都没有出来换粮。

黄一峰最后还是定下了梁何家的老房子,打听了很多梁何大哥梁兴的事,觉得他看似嚣张,实则色厉内荏,只会挑老实人欺负。万翠懦弱的时候,他就得意,处处占弟弟和弟媳的小便宜,万翠挺直了腰板以后,梁兴的气焰一下就消了,除了那次想借着玻璃碎掉搬进梁家老宅以外,再没有任何小动作。

梁康时也赞同,他想的另一个角度是现在气候多变,灾难频发。梁兴一开始是因为想给儿子娶媳妇要分家,所以才打上了老宅的主意。现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这个媳妇还娶不到,而且就算儿子有了小家,现在是特殊时期,两代人住在一起更能互相扶持。就像这煤,一家烧和两家烧中间能差出几吨来,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分家。

黄一峰打定了主意,已经和万翠谈过了。万翠和梁何本来也不打算再住老房子,听说黄一峰是梁康时的朋友,更是信任他的人品。两个人拟定了简单的合同,租期至少一年起,万翠可以在每月二十斤大米和六百块钱中间任选一种。

这是考虑到天气回温,冬天即将结束,看似一切都要恢复正常,农村房子的市场价也就是每月几百块钱,可万翠拿不准还会不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就像那几场昼夜不停的大雪一样。所以给自己留了个后手,粮食和钱都列出条件来,将来也能有个选择。

万翠这种想法黄一峰也十分理解,爽快地同意了。租期就从2月份开始,这些天黄一峰已经陆陆续续往梁家村搬了不少行李,除了发电机和汽油怕丢送到了梁衔月家,剩下的一些家具、春夏衣物、床品日用品等等都运来不少。

这次他再次过来,除了搬来最后一批家具还有一件事。

“在雪化之前,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怎么说?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梁康时问道。

“没有,”黄一峰摇头,“是这气温升高的太快,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过几天几米深的大雪就会慢慢融化,不管是开车还是骑雪地摩托都很危险。”

梁康时放下心来。“没事,这边有我照应,你不来也没事。对了,我把我们家钥匙给你,你记得地址的。将来市里万一发生内涝,你可以去我家避一避。”

黄一峰现在租住的房子就在梁衔月家侧后方,梁康时完全可以时不时去看看,免得他家的东西被谁摸走。

是啊,按照这个升温速度,大雪很快就会融化的。

“会有洪水。”梁衔月笃定的说。她在梦中见过,但梦境中的灾难顺序并不完全符合现在发生的顺序。比如火山爆发就在预知梦的开端,可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在收音机里听到哪个火山大规模爆发,更别说影响大气了。

但是现在这么深的雪融化,只要是一个有常识的普通人,都可以预见洪水的发生,梁家村的地势高,洪水即使很快退去,也至少有几天整个梁家村都会淹没在一片汪洋中。

还有一个更大的危机近在咫尺,梁家村靠山,容易发生山洪和山体滑坡。

甄敏表情严肃的加入了讨论:“水会有多高?会把房顶也淹没吗?”

他们家只有一层,整个梁家村最高的建筑也就是二层小楼。

洪水的高度哪有那么好预测,别看积雪深是两米多,洪水深度可不只是两米。24小时内降水量达到50~99.9毫米就可以称作暴雨,一场暴雨就能造成城市内涝,低洼处水深近一米。

“爸,梁家村以前发过洪水吗?后山有没有发生过地质灾害,像是泥石流,山体滑坡?”

梁康时摇头:“从来没有,后山那就是个小山丘,本来就没多高多陡,什么泥石流的从来没有过。”

梁衔月稍微放下心来,只是积雪融化,确实不太可能像暴雨那样引起大规模地质灾害。

她决定明天去村长家看看,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给大家讲讲洪灾中的求生技巧和注意事项。

梁衔月早早睡下,可这一晚并不太平。半夜时分,甄敏推醒身边的梁康时:“你听听,院里是不是有动静?”

梁康时一听这话就精神了,不会是后山又下来狼了吧?

他不敢托大,去梁衔月的房间把她也叫起来,两人拿着手电筒和斧子凑到门边向院里看。

狼是没看到,但眼前的景象更加骇人。梁衔月声音都有些颤抖:“是个人,他为什么跑到咱们家上吊?”

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吊在他家院墙下,一个手电筒扔在地上,映出黯淡的光来。

梁康时也吓得心脏猛跳,可是老婆女儿都在这里,他必须镇定下来。他仔细看过去,突然指着那人叫梁衔月好好看:“不是上吊,这是个活人,你看他的手抓着咱们家墙上的铁蒺藜!”

梁衔月定睛一看,好像是这么回事。挂在墙上的那个人被梁衔月手里的手电筒光一晃,还大幅度地动了一下,梁衔月好像还听到一声“救命”。

梁康时赶紧出门去把那人救下来,他知道为什么人要吊在那里,宁愿手里抓着铁蒺藜也不肯放了。因为他的脚下,正是无数顶端削尖、根根树立的尖锐木刺。

梁衔月上前把这一片区域的木刺踢倒,梁康时抱住那人的两只腿,说:“松手,我接着你。”

挂在铁蒺藜上的那人已经坚持了许久,已经没力气了,一听到这话就应声放手,被梁康时接住。他的脚才刚沾到地面,就被梁衔月揪着领子按在地上,斧子就贴在他的脖颈上。

“大半夜的跑我家院子里干什么?”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挣扎了两下,梁衔月看到他戴着很厚的手套,所以抓住铁蒺藜的时候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手套里的棉絮都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