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虫族20

随着白星落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虫都感到了更上一层的精神力压制。

他们无法自控地颤抖,双腿发软,跪倒在这窒息不留一点余地的威压中,精神力如同薄薄的一张纸,被碾压揉捏得体无完肤。

即使是平时高高在上的高等级虫毫无抵抗的能力。

这是他们从未感受过的,直击灵魂深处的恐惧。

白星落的精神力暴动太彻底了,像是卸掉开关的水阀,S级的精神力无差别的攻击,简直是场单方面的屠戮和酷刑。

站在比较远的虫被仅仅被一点余波无差别攻击,就已经直接昏倒了过去。

而距离近的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族雄虫,企图偷偷释放精神力,对白星落进行精神安抚。

可他们刚一释放,就暴露了。

白星落的精神力完全盖过了他们孱弱的安抚。

那双猩红的眼眸里肃杀冰冷,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变得更加暴戾恣睢。

精神力像是打在一面厚实的城墙上。

他们被狠狠地弹飞,精神核也相继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痕。

精神核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他们之所以能高高在上,大部分倚仗就是精神力等级的天然优势。

到这时候了,那些前一秒还高高在上,仿佛不可一世的贵族雄虫们,此刻跪倒在地又求又磕头。

“上、上将,您放过我们吧。”

“得罪你的是陆远昭,跟我们没有关系,求求您了。”

可白星落的眼底只有杀戮和冷漠。

雄虫们绝望又颤抖。

在这种程度的摧残下,他们根本撑不到救援赶来。

就算是来救援的军雌里,还有谁能比他还强呢。

没有。

在绝对的实力下,一切的挣扎都是狼狈且徒劳的。

全场唯一没有受到干扰的只有童岁,他的体力恢复了一部分,扶着墙面,踩着玻璃的碎渣,走进宴厅。

他一进来,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除他和白星落以外,其他虫或跪或倒,面容扭曲而痛苦。

事情已经走向了完全不可控的方向。

童岁试探着开口,“……落落。”

那道身影似乎顿了下,对他的声音有反应,但很快又被痛苦和混乱给淹没。

“别过去,童岁大人,他已经疯了,会伤害到您的!”

“快跑吧!大人!”

那些雌虫见到童岁的靠近,心里焦急万分,可是他们甚至挪动手指的程度都做不到。

只能在默默地祈祷,童岁能顺利离开。

可童岁没有听他们的话,执意往前。

这太乱来了。

那么多A级的雄虫试图安抚都失败了,甚至被重伤,打碎精神核,一个D级的雄虫怎么可能安抚住已经暴走了的S级军雌?!

他们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怎么样骇人的画面了。

童岁心里也是怕的,可是那点害怕被其他的情绪压过了。

他静静地上前走到白星落的身侧,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碰上他的手背。

指腹下灼热的体温,烫得简直像是块烧红的陨铁。

“落落。”

白星落捂着头痛苦地跪地,牙关磨得森森作响,仿佛要将谁的骨头生啖嚼碎吞下。

童岁可以想象到他此刻有多难受,强大的能量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他迫切地需要发泄。

童岁用自己最轻的声音道:“落落,深呼吸、跟我做,吸气呼气——”

所有虫都提前为童岁无知的行为哀悼了。

但白星落并没有如同在场的虫预想的做出攻击,反而停下了其他的动作,顿了几秒,竟然真的笨拙地跟着做着深呼吸。

“他居然真的停下了?”

“怎么会这样,精神力失控的军雌不应该都失去了理智吗?”

“难道童岁大人不是D级?”

兴奋的情绪没有维持多久,虫们又回归了理智。

就算不是D级,又能怎么样呢?

除非能出现S级的雄虫。

这简直就是做梦。

A级已经是少之又少的存在了,而S级的雄虫只在几百年前,曾经短暂的出现过一次。

即便是白星落努力的深呼吸,他呼吸的频率依旧急促,眼低的猩红如星子般跳动。

他像是一座已经烧到沸腾的火山,甚至一点点的刺激,就会源源不断的喷发。

不行。

童岁急得手脚发凉,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对了。

精神力!

他想起来自己也有精神力。

雄虫能对雌虫起到安抚的作用,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试试看?

但这对于已经处于暴走状态的白星落,到底能有多少用。

童岁没有把握。

D级想要安抚一个S级的军雌,在虫族的世界里简直是天方夜谭,是个公认的笑话。

可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无论成功与否,他都必须要试一次。

于是童岁闭着眼睛,尝试像之前一样寻找那稀薄的精神海,他发现似乎比刚才更加充盈了一些。

精神海的中心多了一枚洁净透明的精神核,悬浮在半空。

它很小,却很漂亮,散发着幽幽的荧光。

童岁第一次试着驱使自己的精神力。

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安抚,他也不会,只能全神贯注,凭着本能乱来。

香甜又馥郁的精神力如雾气般在偌大的宴会大厅四散开来,像是一朵开得靡丽的花。

他不懂操作,精神力泄露得到处都是。

原本奄奄一息的雌虫们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直到那香气愈发的明显,宴厅里的虫无一幸免都陷入了某种兴奋的疯狂状态。

腿软得像是一滩水,虫纹清晰的浮现出来,甚至连背后的翅翼都收不住了。

这不是幻觉!

在场的雌虫哪里有感受过这种的精神安抚。

如果说白星落的精神力攻击是一种破坏、毁灭性的倾轧,那么现在这不要命的精神安抚就是另一个层面的痛苦。

痛苦里更多透着愉悦。

痛苦被逐渐取代,交织着细密集中的刺激,刺激着他们的每一丝神经,单薄的理智完全无法抵御这种强烈的爽感,从而滋生出更多无法满足的空虚和焦躁。

他们手脚并用试图往童岁所在的方向挪。

童岁就在不远处,渴望又遥不可及,让所有的虫陷入情潮,反复的痛苦和快乐中交叠。

可能会死在这种缠绵悱恻中。

“我不行了,救命!!!”

“童岁、童岁,大人您能不能饶了我!”

“谁他妈乱说着这是D,这是A级,不,至少是S级,我真的快要死掉了!!”

一声又一声难耐的声音交叠,沙哑粗粝。

童岁听到声音才分了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有的虫满身是汗,满脸通红,身上价格不菲的正装全是褶皱和不明的深色污渍。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