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日 未来(第2/3页)

“但是我并不知道所有的事情,我的记忆零零散散的,只有一些片段。”艾薇说。

“没有关系。”马宝瑞温言说,“艾薇,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你预言了一个场景,你记得么?你说会有几千几万人在广场上,每个人胸口都挂着一块表坐在广场上。有一个人在高台上对大家讲话,说全世界已经归于时间之主云云。”

“我的确记得。”艾薇点头说。

“据我估计……”马宝瑞说,“那很可能就是几十天之后,第一届中国大主教的就任典礼。台上的那个人,就是新被任命的大主教本人。”

“可是我记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了。”艾薇说,“其实离得太远,我当时也没看清楚。”

“那么名字呢?”马宝瑞还不死心,“应该会有人喊他的名字,有没有听到马字或者瑞字什么的?”

艾薇摇了摇头。韩方觉得有必要打破马宝瑞不切实际的幻想了,“马老师,我前面已经问过艾薇了,她说对你的名字根本没有印象,恐怕你……”

“森!”艾薇忽然说。

“森什么?”韩方一头雾水。

“你是说那个人的名字中有个森字?”马宝瑞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好像是三个字,什么什么森……”

“森……总不会是孔繁森吧?”马宝瑞沉吟道。

“当然也不会是王宝森。”韩方笑着打趣。但艾薇却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像就是王……王……”

“难道是王子森?”马宝瑞脸色大变。

“对啦!”艾薇说,“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王子森!”

韩方这回才是大吃一惊。

王子森曾是大红大紫的气功大师,以表演隔空取物和断蛇复活的“绝活”著称。他背景神秘,关系广泛,和许多高官富贾都有往来,甚至在京城拥有一座空中花园。不过此人在2011年就被媒体揭露是一个骗子,原名王木林,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各种把戏纯属低劣的魔术骗局。此后舆论对他很不利,警方也开始调查他。王子森惶惶不可终日,没几天就突发脑溢血,变成了植物人。

气功大师一夜之间沦为植物人,当时在国内也是轰动天下的丑闻。但过了一年,渐渐被人遗忘,虚空纪一来,变乱纷呈,此人早就被社会忘得一干二净。偶尔有些涉及他的谣言,也没有下文。韩方以为他早就销声匿迹了,想不到居然再度出现。

“但王子森不是早就变成植物人了吗?”韩方问,“难道这是他为了脱身放出的假消息?”

马宝瑞脸色惨白地回答他:“不,当然是真的。多家媒体报道过,想作假也没那么容易。不过在第800多天的时候,就是在你苏醒后不久,王子森也忽然复苏了。”

“什么?”韩方越发奇怪,“如果他之前醒来也罢了,可是在虚空纪,植物人怎么可能忽然醒来?就算有什么办法能一度醒来,下一天又会恢复之前的昏迷状态了。”

“可事实是,他在虚空纪中间恢复了意识——这里必然有某种我们还搞不懂的秘密——总之他苏醒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植物人状态。这家伙宣称是被时间大神派遣而来,拯救世人,爱德华兹是大使徒,他就是二使徒什么的;他本来就有很多信徒,这回他的醒来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迹。因此吸引了很多教徒,很快被推选为牧师和地方主教,我也是这以后才注意到他的,现在他的影响力还在不断扩大呢。”

“就算他崛起很快,可毕竟根基尚浅,也不可能和你比啊!”

“呵呵。”马宝瑞不由苦笑起来,“你忘了虚空纪只是公元纪的延续,真正的根基早已扎下了,在公元纪,王子森的名字有多么响亮你不是不知道吧?”

“可是他不是已经被揭穿了么?要不是变成植物人,说不定都逮捕判刑了。”

“现在揭露他的人又何在呢?另外,现在是一个新的信仰时代,以前那些科普知识也都不适用了。就算人们本来还有疑问,现在他好端端地站起来,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可是这家伙压根就是个骗子!他万一上台会是什么样子?”韩方不寒而栗,“这个人惯于玩弄手腕,也许他会真正建立起政教合一的神权政治!”

“这个嘛……”马宝瑞转向艾薇,问道,“说到这里,你还记得之后的事么?”

“倒是记得一些。”艾薇低声说,“但我不记得先后顺序,只依稀有些印象,之后……之后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人们的生活还是很平静,甚至舒适……直到很久以后,有一个可怕的人出现……他是……他是……”

“你是说……”马宝瑞不由压低了声音,“大先知?还是其他人?和王子森有关吗?”

“我说不出是谁……”艾薇说,“但感觉确实和他们有关……他们好像是许多人,又好像是一个人……我无法形容那种状态,但是肯定会有某种可怕的事发生。”

“既然如此。”韩方说,“我们不能冒这个险,马老师,你必须阻止这个神棍!”

“我?”马宝瑞苦笑,“如果这就是超忆者看到的未来,我能改变历史么?”

“不管怎么说也应该试一试!”韩方说,“马老师,你在短短几百天里就成为时间教内的高层人物,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江湖骗子?”

“那只是因为那时候大部分人不知道虚空纪的政治怎么玩——咱们也算实现政治转型了,是不是?就跟民国初年一样,孙文这些理想主义者建立政府,创立国会,袁世凯那帮老油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只要时间一长,袁世凯这些人熟悉了游戏规则,就一样可以把政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说着叹了口气,转过椅子,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