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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段简要介绍,你随时可以关闭声音。现在开始,请你先通过回答‘是’或‘不’来决定几个选项,帮助电脑学习识别这两种答案。如果准备好了,请说‘是’。现在请说。”

声音停下了。我有些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请说‘是’。”那声音重复道。

“是!”我答得有点神经质。

“谢谢你说‘是’。现在请说‘不’。”

“不。”我说。有那么一瞬间,我唯恐“脑伴”以为我拒绝了他的请求,忽然大发神经,用电流煎了我的大脑。

“谢谢你说‘不’。”那声音答道。原来是个拘泥于字面意思的家伙哪。“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你将了解到你不需要口述命令就可以让‘脑伴’作出回应。但是,在短时间内,你也许仍旧更愿意用语言和‘脑伴’沟通。现在,你可以选择继续使用音频还是切换成文字界面。你愿意切换成文字界面吗?”

“天哪,是。”我说。

我们以文字界面继续。一行文字浮现在眼前,与我直视的物体对比分明。我转动头部,那行字停留在视野中央,色泽对比不停改变,确保我每时每刻都看得一清二楚。牛逼。

第一次进行文字沟通时,建议你保持坐姿,以免弄伤自己。脑伴写道。现在请坐下。我坐了下去。

在你和“脑伴TM”的最初几次接触中,你会发现口头交流更为容易。为了帮助“脑伴TM”理解你的问题,现在教“脑伴TM”理解你所说的内容。请读出以下这些音素。我从右到左念了一遍。脑伴接着让我念几个短句。我照办了。

谢谢。脑伴写道。你的“脑伴TM”现在可以根据你的声音执行命令了。你是否愿意人格化你的“脑伴TM”?

“是。”我答道。

许多“脑伴TM”用户都会给他们的“脑伴TM”起一个“脑伴TM”之外的名字。你是否愿意立刻为你的“脑伴TM”命名?

“是。”我说。

请说出你想给“脑伴TM”起的名字。

“‘傻逼’。”我说。

你选择了“傻逼”这个名字。脑伴写道。不得不夸奖它一句,拼写正确无误。请注意,许多新兵为他们的“脑伴TM”起了这个名字。你是否愿意选择一个其他的名字?

“不。”我说,这么多新兵对脑伴都有同样看法,我不禁倍感骄傲。

你的“脑伴TM”现在更名为傻逼,脑伴写道,你可以随时更换这个名字。现在,请激活傻逼的访问口令。虽然傻逼随时处于活动状态,但只在激活后才接受指令。请选择一个短语。傻逼建议你使用“激活傻逼”,但其他短语亦可。现在请说出你的激活短语。

“喂,傻逼。”我说。

你选择了“喂,傻逼”。请重复一遍确认。我重复了一遍。脑伴接着要我选择一个结束短语。我(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滚吧,傻逼”。

你是否希望傻逼用第一人称来称呼自己?

“那当然。”我说。

我是傻逼。

“废话。”

我在等待你的命令或查询。

“你有智能吗?”我问。

我配备有自然语言处理器和其他系统,可以理解问题和看法,并提供相应的答案,这往往使我看起来像是拥有智能,特别是当我接入更大的电脑网络之后。然而,“脑伴TM”系统并不具备自然智能。举例来说,我只是在自动回答你的提问。这是一个常见问题。

“你是怎么理解我的话的呢?”

当前阶段,我在对你的说话声音作出响应,傻逼写道,你说话时,我同时在监测你的大脑,学习大脑意欲和我交流时的活动状况。不用多久,你不必说话,我也能理解你的意思了。到时候,你也将学会在没有声音和视觉提示的情况下使用我。

“你有哪些功能?”我说。

我拥有大量功能,想查看按格式编排的列表吗?

“谢谢。”我说。

巨大的表单出现在眼前。想查看子目录列表,请选择顶层目录并说,“展开(分类标题)。”想执行某项功能,请说,“打开(分类标题)。”

我顺着列表一路读下去。显然,傻逼不会做的事情还真是少。他能向其他新兵发送消息,能下载各种报告,能播放音乐和视频,还能玩游戏。他能调阅系统中的任何文档,能储存海量数据,能执行复杂的运算。他能诊断病情并提供治疗建议,能和选定的其他脑伴用户创建局域网,能同声传译数以百计的人类和外星语言,甚至能在视野中标注其他脑伴用户的信息。我打开这个选项。我连自己都不太认得出,想认出老屁帮的其他成员恐怕就没希望了。总而言之,让傻逼呆在脑袋里确实用处多多。

我听见门闩解锁的声音,于是抬头去看。“喂,傻逼,”我说,“几点了?”

现在是1200。傻逼写道。我把一个半钟头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和他厮混上。够了,别沉迷。我得去见见真正的人类了。

“滚吧,傻逼。”我说。

再见。傻逼写道。我才读完,这行文字就消失了。

有人敲门。我走过去开门。多半是哈利,天晓得他现在啥模样。

他看着像个美若天仙的黑发美女,深(绿)橄榄色皮肤,两条腿挺拔修长。

“你不是哈利。”我蠢得不可思议了。

黑发美女先是瞪着我,然后上上下下打量我。“约翰?”她最后说。

我呆呆地看了一秒钟,她的名字忽然出现在脑海里——几乎就在同时,她的身份也像个鬼魂似的浮现在眼前。“杰西。”我说。

她点点头,我还在盯着她看。我张嘴想说什么。她一把抓住我的脑袋,恶狠狠地吻了上来,用力之大,直把我扑回了舱室里。推倒我的过程中,她居然还腾出工夫反腿踢上了门。我非常佩服她。

我都忘记年轻人有多么容易勃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