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波澜迭起(第2/3页)

阿北楞了一下,错愕地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娇妻在屋,何必远游。”钟瑶垂下眼睛,温柔地说道:“当然与娇妻一起过日子才会舒坦。”

阿北怔怔地看着她,表情渐渐迷离。

砰……

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章三爷带着阿东大步走了进来。阴鸷的双眼扫过满脸通红的阿北,冷哼了一声。

阿北就像从梦里醒过来一样,面色瞬间胀得通红,赶紧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阿东拧拧眉,给章三爷拎过一把凳子,放在钟瑶对面。

章三爷坐下来,看了看一点没动的饭菜:“怎么?不合胃口?”

钟瑶冷笑:“章三爷在北京也是叱咤风云,数一数二的人物,就拿这个招待客人。”

章三爷扶着额头,堆起了笑脸,“这确实是我的错,怠慢了客人。钟小姐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立即去做。”

钟瑶毫不客气地说道:“不劳您费心了,我差你手下的人去做了松鼠桂鱼和杏仁豆腐。”

章三爷哑然失笑:“我的手下?我看现在他们已经成你钟小姐的手下了吧,钟小姐还真是派头十足,完全把这里当自个儿的家了?”

钟瑶一手托腮,冷笑道:“三爷要是对手下大方些,这些也都不用得我破费了。我若是在家里,吃的可比这好一千倍,或者是三爷见也没见过的好东西。”

章三爷缓缓鼓掌:“钟家不愧是号称“半壁金陵”的大家主儿,这几年钟大小姐更是要“半壁京城”了,这教训,合适。”

“章三爷的高帽子左一顶右一顶,要真有诚意,何必把我关在这里呢?”钟瑶拿起筷子拔弄碗里三两片肉,嘲讽道。

“抱歉,委屈钟大小姐了。只是令弟手里有一样东西章某必须拿到手。还请钟大小姐催一催令弟,东西一到手,我立刻放钟大小姐走。”章三爷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的手,朝阿东打了个手势。

阿东立刻上前来,想从钟瑶发上取下钗环。

钟瑶啪地一下打开阿东的手,训斥道:“闪开!”

阿东捂着被打红的手,扭头看向章三爷。

章三爷摇摇头,示意他退开。

“还有,我真觉得三爷您这里风景不错,倒想多呆几日。至于拿信物的事,免谈了吧。”钟瑶俏面凝着怒意,冷冷地起身,“你可以走了。”

章三爷笑着说道:“钟大小姐留下自然是让寒舍篷壁生辉的,只不过可否顺便听我讲一个故事?”

钟瑶凤眸斜来,冷声说道:“章三爷有此雅兴,我洗耳恭听。”

章三爷拈了拈胡须,慢吞吞地说起来:“话说大清亡,民国兴,然天下不太平,豪族钟家早有逆谋之心,移家北京,期间一直暗中觊觎,把养子华民初送日本学习忍术,此番归国刺杀南方来使,嫁祸北方。更有甚者,利用多年前盗取得行者绘卷,欲控制外八行为其效力,仗巨额财富,趁乱局想起一方势力。此乃民国逆流,社稷大患!”

钟瑶冷笑着点头,:“好阴毒的故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章三爷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钟大小姐发怒,可见听懂了我的故事。”

钟瑶贝齿紧咬,愤怒问道:“你到底要干吗?”

章三爷脸笑容消失,冷酷地说道:“让华少爷送画卷来,您走人,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钟瑶微抬下巴,倨傲地看着章三爷::“你居心叵测!我看你不是要画,你是要我弟弟的人。”

“弟弟?为何不直说……是你未婚夫婿!”章三爷脸上的肉抖了抖,嘴角微咧。

钟瑶被他彻底激怒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啐道:“老狗,真不要脸!”

章三爷轻轻推开她的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口吐脏字儿?”

钟瑶一把将桌上的碗碟抹翻一地,怒骂道:“因为你是脏东西。”

章三爷站起来,轻轻地掸掉袖上飞溅上的菜叶,转身往外走。

“行首!”一名门徒大步跑来,俯到他耳边说道:“姓方的来了。”

“哦?”章三爷眉头紧锁,用力撩了一把袍摆,大步往外走,“阿东你亲自守好这里,不许她出来!也不许人与她说话。”

“是。”阿东应声,瞪了钟瑶一眼,直接把门从外面关上,一把大铜锁咔地一声锁紧。

半个时辰后,章三爷赶到了前院大堂,方远极正捧着一杯咖啡,用小勺轻轻搅拌。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抬了抬眼皮子,没出声。

“方司令大驾光临……”章三爷抱着拳,乐呵呵地行礼。

“不必说废话了,坐吧。”方远极打断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章三爷坐下来,主动端过方远极面前的咖啡杯,给他搅拌好,再捧到他面前。

“据说当年的光绪帝搞洋务,最终成果是喝这个上了瘾,都说咖啡是随法兰西教士传过来的,其实早在大唐,昆仑奴就把这个带到了中土长安,那时叫可殻,味苦,有香气,入肾经,可壮阳。”

方远极拧着眉,冷冷推开他的手:“三爷此时还有心扯这个淡?卫戍司令部关着上百莺莺燕燕的女子呢,你赶紧想下一步怎么办!”

章三爷胸有成竹地说道:“他们肯定已经知道背后是督办。但毕竟我们手上有这么大的筹码,他们不敢嚷嚷。”

方远极把咖啡勺丢回杯中,碰得锃地一声响。

“但这件事必须你来收场,我不能再出面,以免让督办难堪。”

章三爷拍着胸脯下保证:“司令放心,我会按八行的规矩来解决。”

方远极盯着他的眼睛,满脸不悦地说道:“我要把清吟别馆的商女转移到帝京大饭店,你把钟家小姐也交给我。你通知姓华的小子赶紧拿图来换人,要不三天后就全部灭口,一个不留!不过在我看来,这群女子的命怎么能抵上图卷?要是华民初不在乎她们怎么办?”

章三爷微微一笑,笃定地说道:“你不在乎,他一定会在乎。人心底各自的追求不一样,有人为情而活,有人为道而活,功名利禄各有追随者,其实追求就是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