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却在堪堪碰上那两片唇之时, 倏地顿住。

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郁韫林咬了咬后槽牙,艰难地往后退开些许。

刚刚还说着“我也喜欢你”的女人这会儿已经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虚虚软软地立在那儿, 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一弯腰, 将人打横抱起, 大步往卧室去。

他将人轻轻放在床上,抖开夏凉被替她盖好。

她翻了个身, 顺势抱住枕边的大熊玩偶便睡了过去。

白皙的脸颊靠在毛绒绒的大熊身上,纤密的长睫像两把乌黑的小扇子, 一动不动地覆在眼睑上, 睡颜恬静安然。

郁韫林牵起唇角, 倾身替她解开丸子头的发圈, 乌发骤然散开,他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 低低道了声“晚安”。

又静静地看了她几秒, 这才将发圈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划过斗柜上那排错落的相框,脚步陡然顿住。

他精准地找到自己送她的那个米色相框,可里头的照片——

却不是他之前放进去的双人合影,而是她抱着啾咪的自拍照。

郁韫林犹豫一瞬,抬脚走到斗柜前, 发现其他照片都没有变, 包括她和佟琛兄妹俩一起拍的那张毕业照。

唯独他和她的合照不见踪影。

霎时间,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 郁韫林的心一下子凉了个彻底。

他对上毕业照中佟琛的脸,他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在说,看吧,你在她心里的地位,远远比不上我。

郁韫林的眸光蓦地黯淡下去,他默默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床上的女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踢掉了被子,大熊也被她远远推开,原本束在裤中的衣摆也被扯了出来。

她侧身躺在那里,修身牛仔裤包裹着浑元的屯,与那纤罗的细腰连在一处,仿若起伏的山峦,勾勒出撩人的风盈曲线。

目光再往上,见那松散的领口耷拉着,细长的锁骨和莹白的皮肤在暗橘色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几乎是下意识地,郁韫林别开视线,扭头就往外走。

可刚走到门口,又蓦地停住脚步。

他站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随即转身大步回到床前。

视线僵硬地放在空中,只拿余光替她拉好被子。

怕她再踢掉,还特意只盖了肚子那一块。

可眨眼的功夫又被她踢开。

郁韫林:“……”

“热……”女人蹙起眉头翻过来又转过去,眉头深深蹙起,睡得很不安稳。

房间里的温度并不高,她却因为喝了酒,热得出了不少汗。

脑后的长发睡得散乱,几缕碎发粘在修长的脖颈上,衬着点点细密的汗珠,看得郁韫林心跳加速。

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他俯身替她拨开颈边的长发,掏出手帕替她擦去汗渍。

大概感觉到他身上的凉意,她顺势抓住他的手,接着把整个身体靠上去。

郁韫林蓦地一怔,垂眼看去,就见自己的手臂被她斜搂在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娇嫩的饱满带着热度熨烫着他的皮肤。

那画面冲击感实在太强,郁韫林只觉得脑袋“轰”地一下,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深处喷涌出来,像炙热的言浆,霎时间融化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床上的女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绯红的脸颊贴着他的衬衣袖子,甚至还舒服地蹭了蹭。

瞧着就像一只毫无防备的猫,自顾自地陷在自己的美梦里。

*——*

床前的地板上衣衫散乱,浅色的床单上,女人乌黑的长发如浓墨般在身下肆意铺陈,如玉般白嫩的肌肤在昏昧的灯下晕起一片润泽的柔光。

纤长的手臂缓缓抬起,勾住他的脖颈,潋滟眸光带着醉人的笑意,红唇微启,吐出软媚的语调:“我喜欢你。”

那一刻,他再也克制不住,俯身下去,狠狠攫住那两片馥郁柔软的唇。

细碎的娇吟在耳畔时隐时现,身体里热朝涌动,他像头不知餍足的猛兽,迫不及待地攻陈略地,想要侵占她的所有。

他感觉自己被高高的浪头抛上了云端,然后……

从云上直直地坠落下来,随即掉进一个漆黑的无底洞里。

心脏猛地一惊,郁韫林睁开眼睛,就着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光,发现自己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宽大的床上,只有他孤零零一人。

原来是场梦。

身上汗涔涔的,想起梦中那些靡夜的画面,难以言喻的躁动又悄悄爬上来。

他郁闷地闭了闭眼,随即掀开潮热的被子,大步往浴室去。

*——*

忻棠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双眼,只觉得脑袋疼。

她记得自己昨晚喝醉了,但记忆只到坐上郁韫林的车为止,后面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想不想得起来都无所谓,总归郁韫林把她全须全尾地送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子,要是像佟伊伊那样闹人,可就太丢脸了……

唔,早知道就少喝一罐了。

忻棠敲着脑门从床上起来,看了眼身上皱巴巴但还算齐整的衣裤,揉着乱糟糟的长发没精打采地往浴室去。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来,冲走一身粘乎乎的汗意,她舒爽地抹了把脸,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停住动作

——今天,她要跟郁韫林去见他爷爷!

可她什么都没准备!

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好澡,湿发也没吹,拿了条干毛巾边擦边冲进卧室,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给郁韫林打电话。

“嘟”了六七声之后,那头才传来一道暗沉的嗓音,“喂?”

忻棠原本打算问问郁韫林他爷爷喜欢什么,她好赶紧去买礼物,结果听他声音沙哑得就像用沙子磨过似的,当即惊诧地问道:“郁教授,你声音怎么了?”

一声无力的咳嗽之后,男人有气无力地回道:“有点感冒。”

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感冒了?

忻棠想着便问:“你在家吗?我现在过来看看你可以吗?”

“嗯。”

连身上的卡通家居服也没换,忻棠丢下半湿的毛巾就往郁韫林家里去。

她知道他家的门锁密码,直接按下一串数字便开门进去。

宽敞的卧室里,厚重的窗帘挡住窗外的光线,男人侧身躺在床上,眼皮耷拉着,神情恹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忻棠的心霎时间就揪了起来,她走到床边,打开床头的小灯,见他脸色潮红,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当掌心贴上他的皮肤,顿时惊了一跳

——好烫!

“你发烧了!”

找来耳温计一量,竟然有38.8℃!

忻棠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你快起来换件衣服,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