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有孕

◎自然是人人都知晓了◎

心虚顿时在两人周身环绕。

江砚白斟酌着开口:“要不……再去一封信?”

昭虞忙点头:“快, 快回去写!”

与写前一封时的心情大不相同,两人商量商量地在纸上写下一句:误诊。

昭虞心下忐忑:“这样写刘大夫回去会不会不好交代?”

江砚白一脸的理所当然:“咱们只写误诊,又没写是谁误诊, 若娘问起来,就说是我给你把脉把错了。”

“能行吗?”

江砚白桌下的指尖捻了捻,抓起信纸团成一团丢到一旁:“不写了,回京再与娘解释。”

他说得颇有气势,可心下却盼着他娘还没开始准备东西。

京城, 江府。

昭虞出京后每到一处都会写信报平安, 唯有这次的信封是厚厚的一沓。

长公主微微蹙眉:“这次怎写了这般多, 难不成子修欺负昭昭了?”

江大将军在一旁笑:“想也知道不会。”

在京里时便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这到了外头怎会惹昭昭不快?

长公主浅笑颔首:“这倒也是。”

自从上回昭虞来信说寻到了江砚白, 江府的阴霾便瞬间散去, 众人面上的喜色倒是比过年时还要多上几分。

长公主刚拿到信, 还未拆开江栩安便从门外冲了进来, 兴高采烈道:“祖母, 是不是小婶婶来信了?”

小婶婶每次来信都会给他捎回来好多他没见过的小玩意儿, 如今在国子监, 江栩安凭着这些小玩意儿收了不少小跟班儿。

长公主失笑:“你的消息倒灵通,快来随祖母瞧瞧你小婶婶写了什么。”

祖孙俩说笑着打开信封, 长公主笑眯眯地垂手去看,瞧见第一行字便愣在原地。

——娘, 昭昭有喜了。

她倒吸一口气, 猛地站了起来。

江栩安一个不稳险些被掀倒在地,江大将军眼疾手快地将他揪起来, 侧头问:“怎么了?”

“哈哈……”长公主摆手继续朝下看, 越看脸上的喜色越甚。

信中交代的事无巨细, 连尿布的布料都特意指了出来。

长公主没忍住笑出声:“好!好!”

江大将军和江栩安急得心如抓挠,直勾勾地看着她。

“昭昭有喜了!”

江大将军猛地瞪大了眼,随后放声大笑:“哈哈哈……”

长公主是个行动派,当即便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与此同时,赵祯也收到了江砚白的信。

头一回当舅舅,赵祯着实没什么经验,抬头望了望天,日暮西斜,眼瞧着天儿就要黑了。

他点了点指尖,沉声吩咐:“备车。”

阿平疑惑:“公子要去哪?”

“章太医府上。”

因着昭虞的关系,他倒是与章太医有过一点子交情,他要去请教一些事宜。

赵祯抬脚朝外走了几步,倏地转过身:“去……去给郡主报喜,说瑜儿有喜了,八月初便能回京。”

阿平忙道:“是!小的这就去!”

京中收到江砚白书信的时候,昭虞两人已经启程回京了。

马车里垫了好几层褥子,摸上去软乎乎的,昭虞就这么懒懒地躺着。

江砚白拿着本书倚在她身侧,手里的锦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

他看的那书是从刘大夫那里讨来的,里头记录的是一些孕妇的脉案。

江砚白看得眉心紧皱,怎得会有这般多的病症?

他想着心下庆幸,还好昭昭还没怀上,不用受这些苦,不若他再偷偷用些药?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便被他摁了回去,不成,如今昭昭已经怀疑他不中用了,若真用了药,岂不是真的叫她看不上?

可这些脉案瞧着也太吓人了些。

他嘀咕了一句:“最好是回京后再有喜,介时让章太医住到宜园,便可日日给你把脉。”

昭虞本就没睡着,闻言浅笑:“在外劳烦刘大夫,回京劳烦章太医,他们师徒二人倒是欠你的了。”

江砚白失笑:“我且好好给他们备份礼,但该劳烦还是要劳烦的。”

夏日炎炎,便是车里有冰却还是叫人烦闷,众人便白日休息,傍晚再赶路倒少受了些罪。

转眼七月中,昭虞看着面前的小茅屋疑惑:“你当时便在这里养伤?”

江砚白点头,看着院子疑惑:“难不成老头子没在此处等我?”

只见那小院儿里枯枝遍地,似是许久没人打扫过,就连那坏了的门锁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显得破败寂寥。

江砚白牵着昭虞抬脚进去,‘吱呀’一声,推开小茅屋的门。

空无一人。

江砚白微微蹙眉,人呢?

昭虞眸光一动,指着桌子道:“有封信。”

那信都快要被灰淹没了,江砚白伸手拿起来拍了拍。

——大河亲启。

江砚白嘴角微抽,这个名字真是……

昭虞在一旁笑出声,推了推他:“大河公子快瞧瞧写了什么。”

江砚白低笑,既留了信,想必不是出了意外,而是自己离开的。

他掏出信,谁知里头除了给他的,竟还有一封。

等他看完了信,忍不住咂嘴感叹:“竟这般巧?”

老头子在信中道托他将另一封信交给一位故人。

昭虞回想:“交给给你配避子丸的大夫……你口中那个老头子竟这般厉害,还能看出你吃过的药?”

江砚白点头:“医术是极好的,不然我怕是还要躺上许久才能动身。只是不晓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他既只有这一件事交代我,那咱们回京后便再去一趟百医堂送信?”

昭虞颔首。

翌日,一行人才走出不过几里路,便被后头的喊叫声叫停了。

“四爷!四爷!”

江砚白微顿,撩开车帘向后看,看清楚后乐了,回头对昭虞道:“方贵怎得来了?”

话音落地,方贵便骑着马蹿到了马车旁,张口都快哭了:“四爷!小的终于找到你了!”

江砚白失笑:“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从后头来了?”

方贵看着说笑的江砚白抹了抹泪儿:“小的去迎您,可是寻了一路也没碰到,还是遇到了一个商人,说是您与夫人已经回京,小的这才转头来追。”

他说罢又咧着嘴笑:“四爷,小的听长公主说夫人有喜了,恭喜四爷,恭喜夫人!”

昭虞江砚白:……

两人咧着的嘴角瞬间收了回去。

心虚又开始蔓延。

江砚白轻咳一声:“娘……都将此事告诉了何人?”

方贵闻言更开心:“那自然是人人都知晓了,长公主还特意办了场赏花宴呢!”

昭虞:!

江砚白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接着转头对着方贵道:“你带着她们一行人先回京,我与夫人还有些事要办。”

方贵愣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