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缅贼割地求和(第2/3页)

而在此前的历次战役中,缅军的四十余万作战部队,已经累计折损了将近三分之二,剩下那点残败之部也完全谈不上有组织的抵抗。再想骚扰明军的后勤路线,也无非是遭来一次次的反扑歼灭。

战争一直持续到小康六年的春季,到三月暮春之时,随着勃固城被攻破,缅王莽白被杀于乱军之中,缅甸的抵抗终于彻底崩盘。

只剩下几个莽白的儿子各自为战,恳求明军和谈,他们愿意割让土地,答应其他条件,只求别灭国。

……

军事上的事情,李定国和郑成功能够决定,而最终的终战谈判,如何收场,肯定需要朝廷直接拍板。

所以莽白死后,他那几个儿子的各自求和接洽意向,李定国也只能是让人尽快往回传递。

饶是能用六百里加急的平原地带都用上了加急,但考虑到那些翻山越岭的地区,信使每天最多也就走一两百里。最终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把求和文书送到。

好在,南京朝廷倒也提前预估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早在这年新年正月刚过完,摄政王朱树人就建议,说战时天子应该南巡鼓舞士气。

对于天子南巡的要求,儒家士大夫那一套当然是极力反对了。明朝自朱棣以后,也就一个堡宗御驾亲征。

而堡宗被抓之后的近两百年,儒家士大夫更是疯了一样找借口不让皇帝出门,每次提起就拿堡宗的反面教材作为例子。

历史上,也就到了清朝之后,康熙、乾隆祖孙俩,仗着满人弓马得天下的传统,可以把反抗的文官给压住。

那些文官也是典型的欺软怕硬,遇到跟他们讲道理的汉人皇帝,一个个叫得比谁都响,而遇到拿刀子跟他们讲道理的鞑虏皇帝,就成了缩头乌龟。

不过,朱树人也是讲道理的,他内心也知道,文官不让皇帝出京,也有好的方面的考虑,主要是减轻财政负担,毕竟皇帝出巡需要带着整个朝廷一起出巡办公。

平行时空康熙和乾隆的出巡,花的钱那可是海了去了,两淮盐商和江南四府织造都搜刮了多少钱才搞定,全靠清朝比明朝多了一个内务府体系。

所以,在朝政博弈的时候,朱树人也一正一反开出了多个条件,用以说服文官集团的民意。

首先,他强调此番如果出巡,目的也只是为了尽快处理边患,一旦南疆敌国有媾和的意图,朝廷可以尽快回应,这样仗如果能少打两个月,省下来的军费绝对抵得上皇帝出巡了。

其次,他还表示如果出巡,可以花内务府系统的钱,都有沈家朱家的皇商国企结余承担,不用花国库税赋的钱。

这两点一阐明,文官集团出于省钱为借口的阻挠,也就被彻底堵住了。连已经衰老养病的史可法,也难得站出来表示,这个事情情有可原,可以破例。

原则上得到通过后,朱树人又补了一手恩泽百姓的部署,那就是跟儿子朱慈煜商量此番出巡的人员构成,要尽量压缩编制。

二月初二龙抬头那天,朱树人就在南京皇宫里,跟儿子摊牌了。

“大明此前近二百年,都因英宗当年被俘于瓦剌之手,而不许天子出京巡狩四方。父王如今求得这个机会,已是百年未有之恩典,突破了祖宗之法。

但既然出巡,省钱与民休息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出巡的时候,不能带朝廷百官,如此随行人员至少可以减少八成,护卫亲军也能减少八成,开支将大大节约。”

朱慈煜听了后,也是深以为然,觉得父亲的顾虑很对:“既如此,不知要孩儿如何施为?”

朱树人也不跟儿子绕弯子:“现在有两条路,那就是要么你带领礼部与兵部的少数要臣,外加一万护军,南巡广州。亲自处断跟缅人的和谈,以及后续有可能出现的对越的冲突的接洽。

而既然朝廷其他文官班子不带走,那么日常政务就还是留在南京处置,为父比照此前四年的摄政故事,再帮你监国一年半载的。

另一条路子,那就是你亲自留在京城,全权处理其他各部日常政务,为父帮你‘代天巡狩’,去广州就近处理缅、越边事的善后。”

朱树人说得很清楚:大明的天子巡狩可以节省成本,是因为如今大明本质上还拥有潜在的二元权力中心,所以可以摄政王和皇帝父子一个处理内政一个处理外交,暂时分权分工。如此一来,出巡的开支成本和人员规模,就比别的朝代别的时期节约掉了绝大部分。

至于想出京处理外交,还是留在京城处理内政,他给儿子选择权。

“孩儿愿意亲自出京,去广州巡狩处理外交!把内政全部交由父王继续监国!”朱慈煜想都没想,当然是毫无留恋地直接选择了出京全权处理外交。

这不废话么?他当初生下来就是皇太孙,养在春和宫,活到二十一岁就没出过南京城。

如今虽然贵为皇帝,但他的见识也就眼前那点事,最多只是小时候可以去江宁镇上的博物院,看看天下各地的珍禽异兽奇花异草物种,但名山大川实景他是一点都没见过,只见过紫金山和长江。

相比之下,他的父王朱树人,那可是天南海北自己打下来的天下,在湖广坐镇多年,还入过川,收过两广,北过伐。再让父王舟车劳顿,那不是既不孝又浪费么?

朱树人对儿子的选择,也是丝毫不觉得意外。但该约法三章的条件,他还是要教给儿子的:

“你选择亲自出京南巡,为父也不会拦着你。但你原先没有处理过外交,不可一味追求穷兵黩武,要懂得见好就收,若是能答应,为父自然放你南巡。否则,你就自行跟朝中文官扯皮去吧。”

朱慈煜也知道父王是为他好,只要能出去,就该见好就收,于是连忙请教细节。

朱树人就指出几个要点:“对于缅甸,我们不能追求覆灭东吁王国,最后的目的,是要莽白或者莽白的儿子们认输投降,割地称臣。同时必须彻底交还三宣六慰的全部土地给大明。

因为缅甸疆域太辽阔,高山密林太多,远比越南还复杂得多。如果把莽白这个旗帜拔了,我们都不知道跟谁打交道去,到时候山区土司部族全部作乱,打谁拉谁都不好判断。

留下莽家人这个招牌,那么只要他们认怂,他们就得负责出面约束属下,下面的土司就不能随便自行叛乱。

而相比之下,将来对付越南,就没那么复杂了,越南如今有两朝四姓各自为政,我们可以拉一派打一派,不比缅甸此前是统一强盛之国,越南任意一派被我们彻底剿灭都是可以的,只要跟另外一派达成合约,让对方称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