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恐慌的苻坚

乞活军!

乱世之中,这群人的梦想显得无比渺茫,哪怕他们一次次的被招揽,跟随着一名名所谓的明主裂土封王,最终依旧没能斗过滚滚而过的历史洪流。

莫小白这次除了打算利用赌约,让桓伊在荆襄、淮南等地帮自己招收人口以外,另一方面就是希望能把中原的乞活军搜罗走。

他一个人或许吃不下,但整个盟军这么多领主,想来是可以安置所有乞活军的。

至于这个时代看似最强的北府军,莫小白在见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多大兴趣了。

倒不是北府军不强,只能说谢家成就了北府军,也玩坏了北府军。

北府军强吗?

毋庸置疑,以步卒为主的单一型兵马和前秦马步混编大军交锋,仍能稳压一头,北府军论战斗力决计不差。

更别说北府军中,还有未来南朝宋帝刘裕,曾经创下以一敌千这种战场神话的人物。

然而北府军强则强矣,但就像谢玄会效仿谢安一样,北府军同样太过靠向谢玄。偏偏谢玄是以怀柔、激励的政治手段来稳固北府军,直接导致北府军更加贴近政治,变得不那么纯粹。

当军队过分掺杂政治,危害远比其战力要大的多,投诚哗变的概率也要大的多。

如若不然,谢家一手打造的北府军又怎会在多年后,突然倒戈投靠桓家。

等倒戈易主,又再次上演刘裕谋国的戏码。

北府军从立军开始,就有严重的缺陷,莫小白对此是很忌讳的,更不会把这种苗头带回大梦城。

相比之下,由臧霸一手训练出的义卒,不论是立军之本还是根基之强,都丝毫不亚于北府军,甚至更胜一筹。

当然,北府军在训练、作战安排上肯定也有它的独到之处,莫小白也早就让冬虫夏宛带着联络官的头衔去“暗访”了。

取其精华,去其糟糠,莫小白不求让大梦城兵马都上升一个台阶,能给冬虫夏宛带来一些感悟就算不虚此行。

……

当夜,戌时。

得益于大梦城的顶级战马和徐晃自身特性加持,虽然是走大路,但只用了半天就已赶到目的地。

“将军,前方再翻半座山便是寿春城东,卑职沿途查看,寻到了两处山道。”

随着大军逐渐逼近,徐晃所率骑兵、战车大军已经缓慢降速,派出去的哨探将消息带回,让徐晃眼神中闪过亮彩。

“可有车马印记?”

“旧印隐约可寻,尚未寻到新马蹄印。”

再次得到哨探回复,徐晃脸上才浮出笑意。

自己快马加鞭的赶路,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头前领路,随我看看那两条山道。”

知道苻坚没赶回来,徐晃还得分辨苻坚会从哪一条山道出来。

跟着哨探继续前行,绕了两公里后,徐晃眼前出现了两条在山脚交汇的岔道。

算上身后大道,脚下之地正好是三道岔口,隔开岔道的则是直壁断崖。

“去前边,把火把点上。”

天色昏暗,徐晃也看不到多远,摆手示意身后两队人马带着火把进山。

片刻后,两处山腰各有火把点亮,徐晃策马上前总算能看到一些山体轮廓。

两条山道都走了走,徐晃当即下令让炮兵进驻左侧山破。

之所以选定在这,徐晃也是根据现有地形来分析,因为另一面山体乱石较多,看上去似乎更适合夜晚埋伏,但想来前秦大军是不会选这边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徐晃还是分出了一千骑在另一侧山头,真要是判断不准,他也能及时补救。

安排好兵马,剩下的就只是等待了。

徐晃也吃不准要等多久,但按照大路行程来算,一旦苻坚大军撤退,再慢这时候也该到了,毕竟寿春城本身就离河岸不算太远。

立足于低矮山丘,徐晃如同静待猎物的虎豹,一眨不眨的盯着小道远处。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甚至连探马都收了回来。

这一等,又是半个小时。

当侧身贴在山体的兵卒,感受到轻微的震动,徐晃也在同一时间站起身来。

“将军,有人。”

“嗯。”

“听动静,不下好几千骑。”

“来的倒是不慢。”

徐晃咧嘴一笑,右手抬起,但很快又往下压了压。

这是他下令的手势,作好战斗准备,但不许发出动静提前暴露。

又过去几十呼吸,耳边的呼喊声和马蹄的奔驰已经十分清晰。借着月光,他已经能看到自己猎物。

数千骑兵,排成了一条长龙正钻入他眼皮底下。

“将军,上吗?”

身边小校轻声询问,徐晃只是淡淡摇头。

他此行目的是阻击前秦主力大军,但眼下虽然是一股精锐骑兵,但看数目甚至还不到五千。

徐晃可不知道苻坚自己先逃跑的事,所以这一刻他还在考虑为了这支骑兵而暴露是否值得。

然而当三千骑兵策马狂奔,却不会给他太多的考虑时间。

眼看已经有四成骑兵经过,徐晃最终点头:“速战速决,不可让这支骑兵回转寿春。”

“开炮!”

徐晃的最终命令,终于下达。

而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就绪的战车立刻发出了刺眼光闪。

瞄准一整条近三四百米的弯曲山道,同时发动战炮攻击。

“轰轰轰!”

战炮一响,便是山崩地裂之势。

随着一轮炮击过去,徐晃一拍战马,带着麾下玄甲骑冲杀下山。

山道中,前秦骑兵队的前段。

一直坚持走在最前头的苻坚,此刻回转身后,双眸充满了惊恐和侥幸。

侥幸,自己还活着。

惊恐的是,晋军真有天助。

那般在耳边炸响的惊雷,是苻坚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而身后人仰马翻的呼救嘶喊,更是在告诉他这种天威有多恐怖。

如果不是自己跑的快一点,现在躺在下面的就是他了。

苻坚眼底已经被恐惧占满,旁边的硖石传信兵更是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天雷来了!

这次不是在十里外,是直接炸在了身后。

“哐当”一声,传信兵从马背上栽倒。

而他跌倒的动静,也将苻坚“惊醒”。

“撤,快撤!”

不再回头,苻坚此刻只想离天雷远一点,更远一点。

然而当他一路狂奔来到岔口,却是刚好与从另一面下山的骑兵撞了个满怀。

巧的不能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