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桃桃揣着一点点的好奇, 问道:“...这鸭子?”
袁老板不是第一次被人问,“当初我们会长是卖烤鸭出身的,所以用的鸭子。”
他笑道:“虽然丑, 但看的出是只鸭子是吗。”
桃桃颇为赞同:“确实看的出。”
路过的行人听到他们的话,皱眉仔细观觑——哪里像了。
眼看时间不早,再晚许府就要落钥了,桃桃拜别袁老板,匆匆朝许府走去。
许嘉星今天和苏菱荷一起去了朋友家,晚上她在正院用膳,脸上笑意不减道:“母亲,菱荷说, 她娘要来做我及笄礼的正宾呢。”
大太太:“你愿意吗?”
许嘉星自然点头,“当然, 菱荷的母亲是个和善的好人。”
大太太满意道:“那母亲便不替你物色了。”
女儿这么快交到好友, 还能请来别家夫人做正宾, 已经超出她的预计了。
许嘉星喝了两口汤,看了看母亲身边空着的位置, “母亲, 大姐姐呢?”
提到这个, 大太太神色染上忧郁, “还病着呢。”
因为守孝, 许嘉元耽搁在家, 老爷为着那些横死的妃嫔,也歇下了送元儿进宫的想法,她这一两年, 已经相看了好几家,元儿若是嫁过去, 必能顺利得到诰命,做上当家主母。
可就在大太太暗示邀请那户人家到家做客后,许嘉元就开始三不五时地病倒,等病匆匆好后,她也闷在家里不出门,别说跟着自己去拜访,就连和妹妹一起去永宁伯府都兴致缺缺。
她去看女儿,女儿看起来毫无异色,问话间依旧从容淡然,只是让她出去交际她总是露出厌烦的神情,宁可在家看书写字。
大太太不愿意勉强从来听话的大女儿,总归只是不愿意出门,有守孝的名头,说出去也是好听的,这之后,她便专心扑在了替二儿子相看媳妇的路上。
只是这回,将军世子好容易从战场赶回来,许嘉元却又病了,世子年岁也不小了,父母都盼着早日定下,许嘉元却又病了。
饭后,大太太再次去了绿摇轩,许嘉元刚刚喝下汤药,见母亲来了,她撑起身子,淡淡道:“母亲安好。”
大太太叹息地扶住女儿,“元儿,可是这些丫头没照看好,怎的又让你病了。”
许嘉元摇摇头,“是我自己不争气。”
她瞥见母亲脸上深深的忧愁,心头兀自一痛,弯腰捂住,吓得大太太连忙喊人,许嘉元抬手按住,忍过那阵钝痛后,才坚定道:“母亲,这病再过几日就好了,您去定日子吧,我必然同您一起出去。”
大太太擦了擦女儿额间湿润的发丝,嗔怪道:“定什么定,战场急报,世子昨日就回去了。”
许嘉元一愣,明知不该,却还是放松了很多,大太太可惜道:“下次,下次母亲必然让你亲眼见见将军世子,那是个极好的孩子。”
许嘉元勾起一丝笑,“那我便和嬷嬷夫子多学些规矩。”
大太太疼惜地摸摸女儿清瘦的小脸,“学什么学,你的规矩足够好了,那将军府也不是个重规矩的地方,好好养着身子才是正事。”
她困惑道:“明明从前你的身子都很康健......”
她不禁怀疑,难不成是在婆母的灵堂,元儿受了寒风一直没好?
这老虔婆,死了还克自己的儿女。
大太太打定主意,“等你好了,同母亲去镇国寺上上香,给你贡个香油灯。”
许嘉元咳嗽的身子微微一怔,眼里的笑多了些莫名的滋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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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坊间突然多了许多关于新帝的流言,言说都直指新帝登基不正,趁着年纪相仿的兄弟都在边疆,最受宠的幺弟年纪尚小,强自登上了皇位。
这些传言起初无人在意,朝中官员都知道新帝的本事,监国下旨,属于极顺地上位,况且皇后嫡子,本该是下一任的君主,岂知这些流言愈演愈劣,最后竟然有学子青天白日撞在了学监门口,口中高喊新帝得位不正,其心可诛。
许呈晋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心中便暗喊不好,连夜写了奏折,送进宫去。
萧宣晏面色阴沉地看着许呈晋的折子,张公公噤声不语,承远殿一片寂静。
“戚昭仪到!”
门外小公公唱到,戚凝然跨步进了殿内,白日皇上宣了她侍寝,用过晚膳后她便来了,她冰肌玉骨,一张小脸冷然如冰霜,但眼角眉梢中透露出的丝丝情谊融化了外表的坚冰。
“皇上万安。”
她屈身行礼,久久地没得到回应,不禁抬眼看去,萧宣晏一身玄衣,盯着手中的折子,戚凝然从来受宠,此刻却也莫名不敢声张,默默地继续保持行礼的姿势。
“...成了,你先回去。”
萧宣晏捏捏眉头,张公公蹲着替他穿靴子,不过一瞬,戚凝然便只能看到陛下遥遥的背影,贴身宫女战战兢兢地把她扶起来,朝宫外走。
陛下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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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宫,太后喝了晚上的药,闭着眼睛由嬷嬷用篦子通头发,宫门外,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嬷嬷手一顿,温和道:“太后,可要重新梳头?”
纪太后微微睁眼,“不必。”
这么晚来找她,必然是有什么急事。
果然,她一出去,萧宣晏便行礼道,“深夜叨扰母后,是儿子的不是。”
纪太后坐在上首,听着萧宣晏一字一句地把白日学子撞柱的事说出来,他难抑制地道,“付庶人害了七弟,母后随意处罚六皇子都是应该!”
他痛苦道:“小七如今下落不明,他至少在宫里吃喝不愁。”
太后听到六皇子几个字胸口就难受,百姓们都只知道先帝的幺子行六,她的晗儿却无人问津。
萧宣晏擦擦眼角的泪,“可六皇子毕竟对七弟的事一无所知,母后......”
纪太后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放六皇子出宫,原谅他的意思了,她知道皇帝的位置不好做,学子是朝廷的根本,萧宣晏必须堵住他们的嘴。
她长长地叹息后,疲惫地闭上双眼,“你自己决定。”
离开春和宫,萧宣晏冷着脸写下圣旨,母后痛苦的神情在他心里回闪。
他当然不会放过六皇子,那些余孽敢用学子的性命来污蔑他的皇位得来不正,真是高明。
既然如此,他便要用六皇子做筏子,一一捉出背后还敢支持他的人,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