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起意

夏柠鼻腔突然有些酸。

她先前还以为, 自己对于盛修白来说是若有若无的存在。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优秀的人,只要他想,盛太太可以是任何人。

可他却在明显知道可能得不到回应的时候, 仍然想要强求。

夏柠想做出点回应, 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岁姨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个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对, 往后退了一步,“奇怪,先生和太太去哪儿了?”

“……”你的演技好像有点拙劣吧。

很快岁姨就消失在了客厅,夏柠将她的表情变化完整地看在眼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这样误解了。夏柠刚刚还一副感动的模样,现在只想咬他, “你还不松开。”

盛修白俯身,几乎贴到她, 笑了笑后将手从她身上拿开。

夏柠看了眼自己到的东西,里面还有上次定制的旗袍,她收拾好全部带回房间。信件她单独找了个带锁的铁盒装起来,其实也不是想锁起来, 只是正好这个盒子带了锁。

盛修白眯眼, 有些疑惑地问,“你是担心有贼会偷我写的情书?”

“……”夏柠听出了几分笑话她的意思, 她叛逆的毛病犯了, 立马把锁锁上, “那可说不定。毕竟某个人脸皮薄, 说不定拿这个威胁他还能得一大笔钱呢。”

他轻笑了一声。

这世界上除了夏柠, 还有谁能用这种东西威胁到他?

周末无事的时候, 夏柠抽了空带盛修白去看望爷爷,她穿上了新定制的旗袍,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见手腕上还是空着的,她终于想起先前盛修白母亲送给她的翡翠镯子。

夏柠从柜子里拿出镯子,套到纤细手腕上。

一出来,盛修白第一眼看到的是她今天惊艳的一身,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不艳俗的媚,江南雨水的气息铺面而来。夏柠问,“这身好看吗?”

“嗯。”可他想的,却是如何将这身脱下来。

盛修白的眸光扫到她手腕上的镯子,笑着问,“舍得戴了?”

先前一副不敢收的模样,现在却愿意戴在手上。盛修白指腹揉着她的手腕,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于是垂着眼笑了。

“舍得啊,反正你的就是我的。”

他的家人也就是她的家人,所以送的东西当然能戴了。

盛修白很高兴她终于不再跟他划分界限,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告诉她真相,“其实这镯子是我买的,怕你不收才编了个借口。”

夏柠瞪大眼睛,“你……”

他抬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头发,唇角笑意敛着,“你要是觉得失望,下次让妈给你送一个。”

这是重点吗?

夏柠耸了耸鼻子,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啊,“你该不会是早就喜欢我了吧。”

“嗯。”他承认。

如果是这样的话,夏柠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性,“你对我一见钟情?”

盛修白笑着,再度承认,“嗯。”

“……”夏柠回忆了一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虽然说她天生丽质,是有足够迷倒盛修白的魅力,但……

她认真地问,“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搭讪你的方式很独特,所以注意力被我吸引了吧?”

夏柠现在满脑子都是霸总文学里的那句,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根据这个原理,霸总一般都不会喜欢正常人,他们更喜欢那种看起来脑子有问题的人。刚好,那天夏柠被时柚韵忽悠,至今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有病。

盛修白听了她这奇怪的说法,不禁哑然失笑,“为什么不觉得,是我见色起意?”

“……”就这么简单?

夏柠呆了两秒钟,又想到自己长得这么漂亮,好像发生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事。最重要的是,盛修白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骨子里就是个下流胚,有龌龊的想法很正常。

她往旁边坐了坐,似乎对他很嫌弃。

盛修白面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抬起手被她躲了一下也没有继续,由着她去了。

到了爷爷家,夏柠随意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坐,夏兴昌说,“你这来的时间正好,昨天你爸刚来过。”

“那确实正好,省得我还要看到他那张脸。”

这会儿还没到午饭时间,夏柠因为在爷爷家所以比较自在,拿出手机打起了游戏,而盛修白则跟着夏兴昌看黄梅戏。

夏柠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抬眼看了看画质,“这是多少年前的了?”

她是听黄梅戏长大的,现在都还记得曲子的调和人物的扮相,现在在放的戏剧分明是她小时候看的《打猪草》。

“偶尔怀怀旧嘛,再说了,这些曲子百听不厌。”夏兴昌跟一旁的盛修白说,“柠柠听这些长大的,她小时候还会跟着唱。”

夏柠打游戏间隙抬头看了眼,盛修白的神情很认真,好像是在做什么阅读理解似的,她有些哭笑不得,趁爷爷去卫生间的空当,忍不住问他,“刚刚那么一大段话,你听懂了吗?”

唱的时候感觉口音还没那么重,而且还有字幕,但是中间两个人的对话完全是安庆方言。

盛修白仍旧那副认真的模样,薄唇轻掀,“听不懂。”

“……”夏柠很想笑,心想你听不懂还一脸好像听懂了的表情?

手机响了一声,盛修白拿出来看了一眼,而后出去接电话去了。等夏兴昌回来的时候,发现盛修白的位置空了,“修白呢,哪儿去了?”

夏柠信口胡诌,“他觉得吵,说要出去躲会儿。”

“……?”

见夏兴昌一副疑惑加震惊的表情,夏柠忍不住笑了,“骗你的,他去接电话了。”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学会忽悠人了?”

夏柠果断把这个锅甩到盛修白身上,“盛修白天天忽悠我,所以我跟他学坏了。”

可惜盛修白看上去就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孩子,夏兴昌当然不相信这些话,“他怎么可能忽悠人,你自己的问题还找借口。”

夏柠:“……”

算了,她还曾经以为盛修白是个不食人间烟火无欲无求的男人呢。

在夏兴昌家度过愉快的一天,回去的车上盛修白才开口,“岳父今天给我打了电话。”

夏柠一怔,心想准没什么好事,“叫什么岳父?叫那男的就行。”

他很短促地笑了一声,“好。”

接着盛修白又说,“最近他公司出了点问题,想寻求帮助。不过我同他说,我向来公私分明。”

这谎话,盛修白倒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他垂眼,“他可能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可以多为难为难他,出出心里的气。”

“盛修白,你知道吗?”

“嗯?”

“血缘关系就像困住我整个人生的枷锁。比起为难,我更不想见到他,因为见到他的每一面,都在提醒我童年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