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陛下,我们又做了一件善事(第2/4页)

却见张世安又道:“除此之外,这卖宅子……主要还是为了钱庄。”

“钱庄?”朱棣一愣。

张安世道:“臣将那些钱庄,进行了梳理,如今十一个钱庄,组成了联合钱庄,其目的,就是希望将这联合钱庄给铺开,敢问陛下,这钱庄最重要的是什么?”

朱棣很干脆的道:“你别问朕,朕不懂这个。”

张安世笑了笑道:“钱庄最重要的乃是信用,只有建立起信用,才可以全面铺开,借助这十一个大大小小的钱庄联合体,让天下的百姓都信任它,可要建立信用何其难也。”

“可现在不一样了,臣以卖宅子为契机,与那些买宅子的就有了业务,而这些人……非富即贵,久而久之,他们便会习惯依赖联合钱庄,连他们都信任了钱庄,那么其他的百姓,也就乐于接受了,人都有从众的心理,许多人会想,连本地的某某大户都敢将银子放在钱庄,并且向钱庄借贷,自己这点小钱,又怎么会不信任呢?陛下您说是不是?”

朱棣道:“原来是为了这个?”

张安世道:“臣此举,可谓是一箭三雕,其中稳定物价为首,其次是为陛下搭建联合钱庄,铺开钱庄的买卖。这最后,才是挣一点卖地的辛苦钱。”

“当然,有了这些银子,那图书馆才能维持得下去,臣还打算,再丢一些银子,在附近拓展一些道理,修一些水库,建立一些学堂,修一些医馆,这些都是花不少价钱的便民措施,难道这也会害民吗?”

朱棣背着手,笑着对徐皇后道:“你看,朕早说了,朕和张安世,是以百姓为念!偏偏你又多疑,这天下是朕的,难道朕还能害人吗?这张安世做了这么多的事,呕心沥血,为国为民,处处都在为社稷和百姓着想,这是朕的管仲,你不要再疑心了。”

徐皇后便笑着道:“倒是臣妾糊涂了。”

朱棣道:“何况,有了银子,这征安南,就可更加顺利一些了。此去安南,路途遥远,数十万的大军,水陆并进,哎……也不知他们几个如何了,朱高煦这个家伙……不会立功心切吧。”

说罢,朱棣垂头,他虽有时将朱高煦恨得咬牙切齿,可现在那家伙真要领军在外,终究朱棣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张安世笑着道:“陛下放心,我有锦囊妙计,保准他们能凯旋而归。”

“锦囊妙计?”朱棣失笑道:“这行军打仗,又不是那些读书人的戏说胡言,这战场之上,变幻不定,哪里有什么锦囊妙计?你他娘的少听一些戏文,你上过战场吗?”

这还是说中了张安世的硬伤,张安世有点心虚地道:“这……暂时还没有。”

朱棣一脸人认真地道:“真正的战场,胜败可能只是一念之间,可能两军鏖战,一炷香之前,对方还占有了优势,可一炷香之后,就可能是因为一场大雨,又可能是因为一次主帅命令的错误传达,都可能让形势逆转。”

“你在千里之外,等你知道消息的时候,早已过了十天半个月了,那什么锦囊妙策,就是一群从未上过战场的人信口雌黄,这样的人最是让人生厌。”

顿了顿,朱棣露出厌恶之色:“将军们在外头拼杀,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胜了,读书人便总会编排一两个所谓运筹帷幄的文臣,似乎没有他在千里之外操控,便决不会成功。可一旦败了,又必定是军将们的错,与他们无关。”

“你年纪还小,不要上这些人的当,兵家之事,可不是儿戏,哪里有坐而论道就可以成功的?别他娘的给他们送什么锦囊,此番他们出征,讲的便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若是有旨意去,他们也可不听,你瞎掺和什么?”

张安世:“……”

朱棣道:“你不会真给他们什么锦囊了吧?”

张安世尴尬地道:“啊……这……”

朱棣道:“他们应该不是糊涂虫,未必会听你的行事。你说是不是?”

张安世觉得自己很无奈,只能道:“啊……对对对……”

朱棣倒是有些不放心了:“他们是糊涂虫吗?”

“这个啊……”张安世难以启齿地道:“臣想……他们应该……或许……有可能不是吧。”

“入他娘!”

朱棣一阵痛骂。

张安世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在此就待了,只好悻悻然的赶紧告退。

果然,人坏事就坏在了一张嘴上,自己瞎比比这个做什么呢?

好在朱棣只是骂京城四凶,和我张安世有什么关系?

张安世跌跌撞撞地出了殿,没走多远,便见伊王朱木彝躲在一处树下,突然窜了出来。

张安世着实给吓了一跳,拍了拍心口道:“你这家伙,你要做什么?吓我一跳。”

朱木彝却没做声,塞了张安世一张字条,随即低声一句:“阅后即焚。”

说吧,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张安世攥着字条,倒是等出了宫,才低头去看。

竟都是朱棣关于徐静怡和张安世的动向,密密麻麻的,居然很专业。

张安世忍不住摇摇头,苦笑,龙生龙,凤生凤,这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么问题出来了,这一只老鼠是谁生出来的?

……

“瞻基,你知道不知道,阿舅给你留了两栋宅子,你可知道,这两栋宅子,一百年之后能涨到什么价?可阿舅心疼你,这最好的地段,都是留给你的。”

张安世摸着朱瞻基的脑袋。

从宫里出来后,他便往东宫赶了。

朱瞻基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可是阿舅,一百年后我已经死了。”

“瞎胡说。”张安世骂他:“你小小年纪,就不能往好里想?哎……这世上只有阿舅念着你好,想着你能活一百岁。”

朱瞻基很是认真地道:“可是我不想要宅子,我只想阿舅还我冰棒。”

张安世道:“少说话,多思考。”

“阿舅,阿舅,我听授课的师傅说,阿舅为了挣钱黑了心……”

张安世语重心长地看着他道:“这完全是人家妒忌我们,这些人真该死,连你这小孩子都骗,你一定要记着,切切不可信了他们的话,知道吗?”

朱瞻基迟疑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张安世道:“最近阿姐有没有念叨我?”

“有。”朱瞻基道:“说你没规矩,要收拾你。”

张安世嘴角抽了抽,感慨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如此,我得走了,可不能让阿姐瞧见。”

说罢,一溜烟便跑。

……

永乐三年六月初九。

中军已至安南的边境白鹤江一线。

大军云集,此时主帅朱能已得知了江对面的安南军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