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获全胜(第3/4页)

这些靖难时就有不少和他同甘共苦的卫队,此时疯了似的自他身后涌出。

可冲的最快的,却是模范营。

五百人,重甲,手持长矛,直接一个方阵,随即朝着对方的最密集的中军营奔杀。

犹如铁犁,生生在这大营之中,犁出了一条血路。

随即,汉王卫随后掩杀而至,喊杀四起。

江畔……

巨石后。

与那边的喊杀冲天不一样。

丘松带着自己的卫队,席地坐下,丘松甚至脱下了甲,露出了自己的肚腩,肚腩正对着即将要在黎明升腾起了的红日方向。

此时,身边有人道:“副营官,咱们不也去杀几个?”

丘松甚至连眼也懒得抬一下,淡定地道:“那是两条腿的步卒们干的事,我们有技术。”

丘松只懒洋洋地晒着肚皮。

“副营官,这是什么名堂?”

“晒肚子。”

“肚子有啥好晒的。”

丘松沉默了一下,这是他父亲教他的东西,可现在……他似乎觉得自己的爹……见识也不过尔尔。

于是,他给父亲的教导上,添加了自己的理论:“看到了那日头吗?这日头,像不像一个大火药?”

“咦,还真像。”

丘松道:“我吸一吸热,就能长命百岁。”

“啊……那俺也来。”

“俺也来。”

于是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脱甲。

……

一场鏖战,持续到了正午。

这时候……早已是满地的残尸了。

朱勇感受不到喜悦,抱着一个血迹已浸透了甲胄的人嚎啕大哭着道:“马六,马六……你睁眼看看啊……入你娘……你咋就死了!”

没人理会朱勇。

因为此时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感受。

朱高煦上前,拍了拍朱勇的肩:“是这样的,人死不能复生,以后你慢慢就习惯了。二哥,检点人马吧。”

朱高煦一脸疲惫,见朱勇没理自己,索性也就走开了。

他举目看去,尸首连绵数里,江中……许多残肢断臂被江水翻滚的露出江面。

江水似乎也染红了,甚至连冲上滩来的江水,翻滚着血红色的泡泡。

朱高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大呼道:“四哥呢?四哥呢?怎么没见他?”

“他睡了。”一个护卫匆匆而来。

朱高煦先是一愣,随即骂骂咧咧道:“入他娘,亏他睡得着,传令,大家歇一歇……养足精神,休息四个时辰之后,向升龙进兵。”

说罢,却有人押着一穿着金甲的人来了。

“此人自称是安南国王。”

朱高煦打量着这人一眼,便问:“你是那杀千刀的胡氏。”

胡氏此时整个人瑟瑟发抖,他的腿软了。

算计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而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他痛哭流涕道:“小王便是。”

朱高煦头也不回,却吩咐道:“先别杀他,好生看押着。等进入了升龙城,抓到了他全家老小,再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这狗娘养的,居然还敢篡位谋反,他以为他是我父皇吗?俺都不敢反呢,入他娘的!”

朱高煦对胡氏有一种同行是冤家一般的仇视。

他吩咐完,看着这满目疮痍。

只怕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这安南国的主力,就在这么几个时辰里,彻底被消灭了个干净。

此时,倒是汉王卫的一个千户匆匆而来道:“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我现在是买卖人。”朱高煦淡淡地道。

“呃……是不是这个时候,给中军报捷?”

“报个鸟。”朱高煦道:“这时候报捷,中军还有沐家那边,知道安南军马尽都覆灭,肯定要杀来抢咱们的地!”

“我们先拿下升龙,而后传檄安南各处,等这安南彻底的落入手里之后再说,大哥可等着这块地挣钱呢。”

“是。”

……

滇省有一个风俗,即六月二十八的这一日,各家俱束苇为藁,藁高七八尺,将这两树藁置在门首的位置,遇夜炳燎,其光烛天。

不过这一日,远在云南的沐家,却是趁这云南的节日时,送来了一头大象。

对于大象,朱棣其实早就见过了。

不过他觉得那些年轻的子侄们没有见过,想要让他们瞧一瞧新鲜,于是便召朱高炽带着孙儿,还有张安世,一道入宫来见识一下。

朱棣颇为得意,当着张安世的面,兴致勃勃地指着远处的大象道:“知道那是什么吗?”

张安世不带一点迟疑就道:“大象。”

朱棣:“……”

他脸上的得意有点僵!

张安世很是理所当然地道:“曹冲不是称过象吗?臣书里看过。”

朱瞻基则很是兴奋,拍手叫好。

朱棣决定不理张安世这个家伙,便兴冲冲地去抱起朱瞻基道:“喜欢吗?”

朱瞻基张着亮亮的眼眸道:“皇爷要送我吗?”

朱棣却摇头道:“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朕的什么都是你的。”

朱瞻基立即就耷拉着脑袋,显得很是失望。

朱棣不由道:“哎……哎……你咋的了?”

朱瞻基有气无力地道:“阿舅也是这样骗我的。”

朱棣直接气得吹胡子瞪眼:“胡说,朕和张安世一样吗?朕不一样,朕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张安世在一旁尴尬道:“臣说话也是讲信用的。”

朱棣便将朱瞻基放下:“去玩吧,可以摸一摸它,但是要小心,来人,抱着皇孙去,千万不要伤着了。”

说着,朱棣看向朱高炽:“朕听闻……帖木儿汗国,送来了国书,为何你不奏报朕?”

朱高炽顿时恐惧起来,期期艾艾的道:“父皇,父皇……儿臣……儿臣……”

朱棣不耐烦的道:“朕听闻帖木儿汗国断绝东西交通,既是送了国书来,不但文渊阁瞒朕,你也要瞒朕吗?”

朱高炽吓得更不敢说话。

朱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皇……”朱高炽艰难启齿的道:“父皇,帖木儿汗国……确实送来了国书……而且……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朱棣道:“什么消息。”

“这新的帖木儿汗……他……他夺了汗位……”

朱棣大骂:“怎么又是一个乱臣贼子,这样说来,这帖木儿汗国,该换一个称呼了。”

“倒也不用换,他们……他们是同宗。”

“同室操戈?是兄弟相残吗?”朱棣凝视着朱高炽。

朱高炽硬着头皮道:“是叔叔夺了侄子的汗位。”

朱棣面不红,心不跳,淡淡道:“叔侄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刀兵相见呢?”